白也沒等大少夫人回話,他一下摁在了大嫂的手腕上,這一摁,倒是摁出意思來了——“怎麼,這脈象有變啊!”
大房夫妻兩個,吃權仲白小灶是吃得最多的,平時十天半個月總要被扶一扶脈,脈象稍微一有變化,權仲白哪裡摸不出來?兩夫妻臉色頓時都變了,權伯紅且驚且怕且喜,見大少夫人要說話,忙道,“都別說話了,不許耽誤二弟扶脈!”
說著,一屋子丫頭也都靜了下來,權仲白認認真真扶了有一炷香時分,這才鬆開手,一邊擦著額際的汗珠,一邊抬頭道,“大哥上回和大嫂,幾時同床的?”
大少夫人頓時紅了臉,權伯紅也有點不自在,“就是昨晚……”
“最近幾次同房,還記得什麼時候?”權仲白倒不在乎,他聽權伯紅說了幾個日子,便扳著手指算了算,這才抬頭道,“應該是半個月前有的!現下脈象還很淺,恐怕大嫂月事已經遲了幾天吧?您小日子一直是準的,如此看來,是有妊無疑了。”
大少夫人本來繃著臉正跟著權仲白一起算呢,聽見弟弟這麼一說,她又驚又喜,面色一下就舒展開了,幾乎有幾分不可置信,“二弟……你此話當真——我……我……”
權伯紅早一把就撲到了權仲白背上,幾乎沒把弟弟壓垮,三十來歲的漢子,連眼眶都溼了,喜得語無倫次,“這可別是我在做夢吧——”
大家喜悅一陣,權仲白又給大少夫人把了脈,大少夫人一個勁地問,“這真能連日子都把出來,的確是半個月前?”
權仲白回答了幾次,她才覺出自己的失態,不禁自嘲地一笑,“我真是都不可置信……這半個月,孩子也禁得住折騰!”
按兩夫妻房事的頻率來看,權伯紅是沒少往妻子身上播種,權仲白也由衷地為大哥夫妻高興,他心情大好,站起身道,“這樣的好訊息,當然立刻要和家裡人說,大嫂你也是望三十的人,高齡產子,忌諱不少,從明兒起最好就別再管事,只一心保胎為要,我給你開個方子……”
這裡正寫著呢,那裡宮裡又來人了,‘三皇子發水痘啦’,請權仲白過去。
因三皇子年紀小,發水痘是有些險的,權仲白不敢怠慢,匆匆給大嫂開了個方子,便進宮去了,果然三皇子啼哭不已,連寧妃都坐不住,抱著孩子來回走動,都哄不停。等權仲白摸過脈門,斷然道,“這不算險。”眾人這才放下心來,於是該幹嘛幹嘛,權仲白又開幾個方子出來,一面派人去國公府取鋪蓋——皇子出痘這樣的大事,大夫按理是不能出宮的。
這一關就是七天,皇三子的燒在第四天上就退了,到得第七天上,已經基本無礙。權仲白忙了這許多日子,也有些疲倦,派人同宮中遞了一句話,便自己收拾行李要準備出宮回家了。誰知寧妃似乎也有些不適,他恐怕是水痘過了大人,又忙進景仁宮給寧妃請了脈,所幸只是勞累所致,脈象略浮而已。
“辛苦權先生了。”寧妃頭上勒了抹額,倒越發顯得容顏清秀動人,美人微恙,別有一番憔悴風情,她靠在迎枕上,嬌喘細細。“這一陣子,宮裡事情多,宮外事情也多,心裡老是不得勁,真怕漚出病來……好在沒有大礙,這才稍微放心。”
權仲白和宮妃們說話,從來都是板著一張臉,“娘娘如能按時服用太平方子,消解心火熱毒,心裡自然就清靜了,您不善自保養,身子骨吃不消,也是難免的事。”
“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了!”寧妃和權仲白訴苦,她掃了四周宮人一眼,放輕了聲音,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輕輕嘟囔,“哪裡還能放心用藥……”
沒等權仲白回過味來,又笑著轉了話題,“還沒問嫂子好?上回進宮我也看了,真是極出眾的美人!待人又親切——”
她嫣然一笑,透著那樣的嬌憨喜悅,“又看我好,滿屋子人,只挑著我問了一聲瑞雲好,真是承她的情。我倒因她想起瑞雲來了,神醫要有去楊家,也為我帶句好兒,令她得了空就進來說話,千萬不要拘束……”
這些場面話,權仲白從來都是敷衍一兩句而已,今天就更是如此了,他氣得雙拳緊握,幾乎要將情緒流露到面上。才從宮中出來,就沉下臉命家丁,“直接回衝粹園!”
桂皮一伸舌頭,還打趣權仲白呢,“小別勝新婚,小的明白!”
他沒等權仲白回話,便放下了車簾,一敲車壁,“咱們不回府啦,回園子裡去。少爺想媳婦咯——”
作者有話要說:嘻,難道真有這麼巧呀?蕙娘要添堵咯……
☆、55夫綱
權仲白進宮這幾天;蕙娘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