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去找,但也猜得出來他現在和達家沆瀣一氣,不知在圖謀著什麼。
蕙娘沒有說話,倒是權生庵在一邊插話,“他娘和他同母的哥哥還在府裡,左右也不能反過來把自家給賣了。現在名分既定,再不能更改,對自家兄弟還是要懷柔一些為好。以後若是見到了,能勸他回來還是讓他回來吧。”
眾人也都道,“是這個理,從前爭鬥得再激烈,一旦定下來了,便不能再彼此敵對了,都是自家兄弟,沒有隔夜仇的。”
蕙娘只是微笑,卻不搭話。
權世敏也笑道,“季青手段是難看了點,侄媳婦要看著不順,把他送回族裡也好。讓他多讀讀書修身養性,娶妻生子沒了火氣了,再出來做事,那倒更把穩。”
眾人也都知道,權季青以前意圖毒殺蕙娘,兩個人之間著實是有一番仇怨的。也就不幫著權季青說太多好話了。
又吃了幾杯酒,權生庵便關切起族裡扳倒牛家的計劃,“這件事辦得怎麼樣了?”
說實在,蕙娘回來本來也就是為了這事,沒想到老族長根本就沒過問,輕飄飄解釋了幾句局勢,權世敏就再沒異議了。
蕙娘也頗為佩服老族長的手段,聽權生庵這樣說,她借勢起身就要給權生庵、權瑞邦賠罪,“當時仲白不懂事,無意間倒是把這事兒給攪黃了……”
權生庵等人都道,“這也怪不得他,不知者不罪麼。”
權生庵更是若有所思,“只是仲白也夠有本事的了,和家裡這麼格格入的,還能打聽到這許多會里的訊息,他如何能截到那批貨的,連我們都不甚瞭然。燕雲衛裡的內線,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世安更是糊里糊塗的——”
他看了蕙娘一眼,蕙娘忙道,“這我也真不知道,想來,皇上那裡總是一直有人在追查工部那場爆炸案的了……”
權仲白這匹倔驢,還能被強行捧上世子位,也不能說不是因為他的一手好醫術。也就是因為這手醫術在將來要發揮的作用,大家對他都很寬容,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也就不再問了,只是都囑咐蕙娘,“要把他管牢了,只是也萬勿洩漏一句,開口的時候還沒到哩。”
現在大家說開了,蕙娘也淺笑道,“還想問問這工部爆炸的事呢,我們都猜是毛三郎下的手,只是不曉得,這功臣如何後來又反被人割了頭顱——”
眾人對視了幾眼,還是權瑞邦笑道,“工部那件事,原本是三郎帶著兩個死士做的。當時出了一點差錯,他也受了重傷,萬幸也無人識出破綻,只有仲白,揪住了小尾巴一直都沒有放。我們也不願和仲白做對,便讓他轉去運送火器了,沒想到他立功心切,人又悍勇,當時一遇襲,只想著和敵人同歸於盡,沒料到反而誤傷了仲白……訊息傳回會里以後,季青勃然大怒,親手砍了他的頭為仲白報仇——此事,世原原本本都和我們說了。季青是衝動了點,但反正三郎暴露兩次,也沒什麼大用了,我們也沒怎麼責備他。”
權季青自己都成天惦記著要撬哥哥的牆角呢,別人傷了權仲白,他還那樣生氣?蕙娘也無心去和往事較真了,只是在心底撇了撇嘴,便又和他們說些京中的事。
這些人雖然僻處鳳樓谷內,但對京城時事,都瞭如指掌,和她也談得頗有意趣。
權世敏還笑道,“說來,達家這一陣子,可還有派人過來敗興麼?侄媳婦你且忍著些兒,我們也不是故意放縱他們來給你添堵,實是他們傢俬底下和出海的那位有些藕斷絲連,我們也就不把他們逼回老家了。”言下之意,似乎把達家逼回東北老家,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蕙娘想到達貞寶,不免微微一笑,方道,“倒沒派人過來了,前些時候打發人送禮,好像說他們家的堂姑娘也不在京裡,就不知回了老家沒有。”
權世敏想了想,只道,“罷了罷了,這些許小事,也不值得上心。達家再掀不起多少動靜了,就是她們寄予厚望的那一位,在新大陸也不過是堪堪站穩腳跟而已,想要反攻回來,又哪有這麼快只怕三五十年內,也難成事。”便又問起權仲白。
蕙娘聽他意思,像是還不知道權仲白已經上船出海,因此一路都沒提及這事。她也不多嘴,只是敷衍著應付過去了。又細問了新大陸的事,這才知道不獨是鸞臺會,現在連白蓮教都有人去新大陸那邊發展教徒了。
若說蕙娘一直接觸的,還是水面上的大秦,對水面下的大秦,她只是模糊地看到了一個影子,那麼權世敏等人言談間隨口洩漏的資訊,卻是給她展示出了一個嶄新的大秦,這些訊息儘管就在上層社會附近流通,但卻是一般的官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