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臉微微一紅,道:“姑娘,深山危險。既然遇見了,我們,不如結伴同行吧。”
殷如行垂眸考慮了片刻,道:“好。只是不知你要去哪裡,是不是同路。”
雲曉風歡快的笑了一下,露出白閃閃的牙齒:“我要去東出雲啊,剛剛不是說了麼。”說完,他坐在火堆旁,開始處理動物屍體,動作一樣的乾淨利落。看得出是熟手。
殷如行微微一笑,道:“東出雲大的很,你沒個具體要去的地方嗎?”
“沒有。”雲曉風手起刀落的割下肉塊,架上火堆,心情很好的道:“只要先回家看一看,其它的地方,哪裡都能去。”
“咦?你不是說你家在山那邊的麼?”殷如行驚奇的道,大大的瞪著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怎麼又改口了?難道你在說謊”
少年的臉騰的紅了:“我……不算說謊。山那邊也是我的家,我住在那兒十多年了。東出雲……也有家,我……”他磕磕巴巴的解釋,越說越混亂,最後漲紅著臉道:“我……我不是壞人。”
殷如行緊緊咬住牙根,將抽上來的笑意死死壓下去。板著臉生硬的道:“壞人當然不會說自己是壞人。”
“我……”雲曉風急的不行,拋下獵刀就開始翻找:“我真不是壞人,我是太初門的弟子,不相信我給你看……”
‘太初門’三個字一出,殷如行心裡一個咯噔。目光緊緊的盯著他的動作。
“那,你看,這是我的劍。”雲曉風找了一會兒,眼睛一亮,興匆匆的拿起自己的寶劍:“你看,這是太初門弟子專用的長劍,上面有太初門的標記。”
殷如行接過長劍,在他的指點下果然看見了一個小小的標誌,撇了撇嘴道:“我又不認識太初門的標記,怎麼知道你這是真是假。”
雲曉風傻了眼:“不認識,怎麼會不認識呢?你也是武者,怎麼就不認識?”
“武者怎麼了?”殷如行反唇相譏,“我又沒搶過太初門弟子的寶劍來看過,怎麼就會認知這標記?”
雲曉風愣在了那裡:“……你這麼說也對。”他深思良久,又露出了笑臉:“對了,還有一個辦法。你認識太初門的武功嗎?我可以練給你看,這你總該相信了吧。”
說幹就幹,他立刻跳起來,在空地上虎虎生風的打了一趟拳腳。之後,又拔出寶劍舞了一套劍法,眼睛亮晶晶的問殷如行:“你看是不是太初門的武學?”
少年人運動後帶著一股蒸騰騰的熱氣,鬢髮被汗水浸溼,漉漉的貼在臉頰。黑亮亮的眼珠閃動著溼潤的光澤,滿心的期待,滿心的求認可。純粹到令人目眩神迷。殷如行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少年了,心中微動,下意識的掏出手帕給他,柔聲道:“我相信你。擦擦汗吧。”
雲曉風接過她的手帕,擦了擦臉,大約是擦的用力了些,原本就因為運動而透紅的臉更紅了一些。
“我,我洗乾淨了再還你。”他不好意思的低語。手帕是絹絲的,被這麼一擦一揉,立刻就染上了汗味。全是他的汗味。
殷如行嘴朝溪邊努了努:“那你去洗啊。”
“……哦。”雲曉風恍惚了一下,慢吞吞的起身,去溪邊將手絹洗乾淨,再走回來。
絲絹的手帕在火旁很快就幹了,殷如行摺好收進懷裡。見雲曉風一直在盯著她的動作看,奇道:“你看什麼?”
雲曉風怔了怔,道:“我見這手帕的料子很特別。”
殷如行笑道:“你一個男人家還懂衣料?你倒是說說,我的手帕是什麼料子的?”
雲曉風訕訕而笑:“我不懂衣料,只知道是好料子,摸在手上很舒服。”
殷如行看了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最普通的棉麻織品,腰帶荷包之類的配飾也很大眾,手工不是那麼精細。看著的確不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便體貼的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笑道:“我也不大清楚呢。是在鋪子裡買的。”
“買的?”雲曉風一愣,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不再說話,安安靜靜的烤著肉塊。
殷如行沒有在意,她在心裡琢磨一個問題,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問一問:“你姓雲。可聽說過東出雲雲家嗎?”
雲曉風手上動作一頓,抬頭,目光糾結:“你認識雲家的人?”
殷如行笑道:“我一個平民百姓,怎麼會認識世家權貴?不過是知道而已。雲家名聲這麼大,還出過好幾任祺城城主夫人,誰人不知曉?不瞞你說,我跟著人群也見過幾次雲家的公子,和你長的還挺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