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降雨過程。6月12日到8月27日,整整77天裡,汛期主雨帶一直在我國長江流域南北拉鋸及上下襬動。長江流域在經歷了冬春多雨和6月梅雨季節之後;7月下旬迎來了歷史上少見的高強度“二度梅”,水位長期居高不下;8月份,長江上游的強降雨進一步加劇了長江中下游地區的洪澇災害。長江發生了自1954年以來第二次全流域大洪水。
長江干堤在九江大堤處發生決口,幾天之內堵口成功。
洪水一瀉千里,幾乎全流域氾濫。
整個珠江三角洲,大雨傾盆,一片水霧瀰漫。
上海的街道上,坑坑窪窪,大水潭小水坑,撐著雨傘披著雨披的行人匆匆而過。
洛風作為上海警備區司令員,責任重大,要統籌全域性,要坐鎮前方,要保衛上海,要支援周邊,要穩定人心,要調配物資人員。
眾志成城,萬眾一心,人在堤在。
洛宅中一片忙碌,安靜,肅穆,秦沛坐在起居室內收拾東西,整理行李,洛風職責所在不能離開上海,秦沛和倆小的卻可以去北京,本來秦沛與洛風相濡以沫多年,自然是不肯的。洛老爺子特意打電話來一番深談,為了讓洛風無後顧之憂,不為洛風考慮也要為倆小的考慮,蘇雨沒關係夏夏身體卻吃不消,連續幾個星期的降雨,過於潮溼的空氣,那份溼氣和水汽就像浸入骨子裡一樣,夏夏的身體受不了。
秦沛最終決定帶著夏夏和蘇雨北上,不能因為她一個人的固執,讓所有人擔心。
火車的隆隆聲在嘩啦啦的雨聲中顯得特別低沉悠揚,洛風沒有來送行,王嬸和晚姨為了各自的家庭留守上海,王峰是洛風的警衛員,集護衛、秘書、助理於一體的警衛員,是必須留在洛風身邊的,在這個時刻,更是寸步都不敢遠離。
所以送秦沛三人上火車的是另外兩位軍人,洛風為洛宅挑選的退伍軍人,他們也要留在洛宅看家,把人送上火車就要離開。
所以,這一趟北京之行,同行的居然只有秦沛、蘇雨和夏夏這一老二小。
但是他們衣著樸素,儘量低調,目標明確,只求儘快到達北京。
這個時候哪有什麼高鐵動車快車,只有綠皮車,還是沒提速的,加上天氣影響,這次從上海到北京大概需要用時26個小時。
夏夏他們訂的是軟臥,一間房間,四個鋪,為了安全,也為了方便,他們買了四張票佔據了一整間,浪費就浪費一點吧,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秦沛沉默著靠在床邊,看著外面稀里嘩啦的雨,一陣失神。
夏夏瞄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暗歎一聲,平時看不出來爺爺和奶奶感情有多好,這次倒是看了個真真切切,自從洛風去了緊急指揮中心,秦沛的心就不在了,連眼神都黯淡了。往日同樣安靜的相處,今天的氣氛確實如此凝重。
蘇雨靠在下鋪的角落裡,手中捧著一本六年級語文課本,他和夏夏開學就要讀六年級畢業班了,時間過的好快。他是男孩子,本來就沒有那麼多愁善感,這麼幾年來跟著爺爺鍛鍊和訓練,爺爺在他的心目中是無所不能是強悍巍峨的,所以這次出行的三個人裡他反而是最沒有心理負擔的。
夏夏輕手輕腳的走出軟臥間,經過蘇雨的時候,對上他詢問的眼神,無聲的用口型示意道:“上廁所。”蘇雨點點頭,低下頭接著看書。
“呼~”站在火車過道里,“噼裡啪啦”都是雨水敲打窗戶的聲音,感受到透過窗縫那飄進來的一絲絲雨水,在夏日裡仍然冰涼冰涼的。
小心的繞過人群,路上不時有人或低聲或高聲的交談著。
“這什麼鬼天氣啊。”
“都下了有一個月的雨了吧?”
“誰說不是呢,唉,都發洪水了。”
“是的呀,看電視裡都淹掉了好多地方了。”
“還是大城市好啊,那些農村鄉下地方,連跑都沒得跑。”
“沒錯,我家就在鎮上,眼看著開始積水了,趕緊帶著老婆孩子跑路啊。”
“唉,老兄,你能買到票?”
“嘿嘿,我家小舅子可是鎮長秘書,他也打算讓家裡人走呢,我託他順便帶的。”
“兄弟,你運氣真好。”
“哈哈,大家都一樣,一樣。”
“唉,現在能跑的都跑咯。”
一路上都是談論這場洪水的聲音,夏夏沒辦法發表什麼意見,就像她知道會有這麼一場洪水會有多少傷亡會有多少損失,可她什麼也不能說,說了也不會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