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好沉。
醒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溫和的臉。意識有那麼一會是發怔的,緊接著有涼涼的液體從眼角滑下來,落入髮間。
“我真的不會游水。”嘶啞的嗓子剛一開口,竟然就是這麼一句話。眼前的這個人很溫和,而且知道她不會品茶,看見過她惡劣地打架,所以不知不覺地就想撒嬌了嗎。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呢?那兩姐妹還好,為什麼其他的人要這麼冷漠地對她呢?
她沒做過錯事啊。
李雲落手覆上她冰涼的手,見她沒有抗拒,索性握緊了些,溫和的眉目間展開淺淺的笑容:“我當然是信你的。”
他這樣一說,穆小文反倒有些好奇起來,“為什麼會信我?”畢竟以前的沐筱文會游水啊。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李雲落看她剛剛還是一副低落的模樣,現下又立刻被好奇,不由得輕笑出聲,偏著頭認真想了想,調侃似的說道:“不會作詩,不會品茶品酒,女扮男裝做小二,逛妓院,見識了這些之後,要信其他的,也不是那麼難。”
其實他更想說的是,正是她這些不會,這些性子,讓他有著暖暖的憐惜。或許這就是一種屬於她的與眾不同。
穆小文驚訝地睜大眼睛,要起身來,卻又因為身子還有些虛,在李雲落的攙扶下又躺了回去,緊緊盯著李雲落,臉上有著深深的被人監視卻不自知的懊惱:“這些你都知道?”
李雲落含笑:“是。”她不會知道,在他眼裡,那種不會算計別人反倒會被別人算計,那種毫無威脅性的迷糊性格,最為有趣。她大概也不會知道,是他替她掃清障礙,除去那些特意或是隨意調查她身份的人,因此她才會做了那麼久的小二,而不曾被某些人察覺。無論是痛苦委屈,他願意看著她戰勝的同時,同她一起體會。
她是自由的,所以他不願將她束縛。二弟不喜歡她,他心裡儘管替她傷心,但更多的確是高興。就算不能佔有她,至少能自由地遠遠看著。
如此,在並不喜歡的未來冷清皇宮中,也能多了一分暖意吧。
穆小文盯著他一會,又放棄般地嘆了口氣,算了,這些還是不要計較吧。
“是你救了我?”
“是方墨。”
方墨?推她下水的正是他妻子。比起被石蘭推下水,被石姚算計更讓穆小文難受。一時不明白這種氣悶是從何而來,穆小文只是低低地隨意應了一聲。
門外走進來一個人,抬頭望去,正是方墨。他眼睛裡交織著心疼和愧疚,似乎遲遲不敢走上前來。穆小文先是一動之動,之後突然孩子氣地拿被子蓋住頭。
方墨站了一陣,終於調頭離去。
李雲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在他走後,輕輕揭開穆小文的被子,微微笑道:“我們出去吧。”
雖然有了這段小插曲,但大皇子府甚大,目睹這一切的也僅止一部分人。當眾人仍在回味剛剛文娘娘的狼狽落水情景時,穆小文與李雲落大大方方走了出來。
只見男子俊逸瀟灑,女子清理出眾,宛如一對神仙璧人。穆小文已脫下剛剛的衣物,換上一套更為難得的幻蠶絲制的長裙。長裙是純白色,飛雲髻已放下來,青絲盡數披在腦後,一副月宮佳人的仙般模樣。
大皇子愛上了文娘娘?
畢竟是未來的皇帝,如果真的想要,誰也阻攔不住。
說起來,大皇子未曾有過半個妻妾,原來竟是為了文娘娘嗎。
人群間瞬時響起了此類竊竊私語,疑團籠罩。
方墨在另一處園子,邊透過拱門遠遠地望向穆小文,邊注意著不讓輕風發現那邊的情況。不知怎地,總覺得距離越來越遠。前日還曾一起嬉鬧,今日只能槅門相望。
“殿下。”不遠處的石蘭有些震顫。以前她這樣對待那廢棄娘娘時,殿下從未生氣過,如今卻似有些惱怒。
“殿下,您是回心轉意了嗎?”雖然還是害怕,石蘭仍忍不住問出聲來。
李雲尚目光一冷,卻並不答話,想了半響,似仍是有些迷茫。遠遠地看著那對身影,胸口有團鬱氣不能散去,卻又不知是為何。
不遠處的李雲落輕開口:“是要品茶嗎?”
穆小文點了點頭,雖不明白李雲落要做什麼,但她心中沒有半分猶豫。走過眾人,端起了一杯茶,附近的女眷紛紛散開,其中就有剛剛嘲弄過她的人。
抿了一口茶,偏頭向李雲落說道:“此茶很好呢。”
李雲落微微一笑:“此茶是由異國皇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