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悠忽清音遠遠飄來:“金蛇郎君,楚無名。”
何金海兩眼盡是亦或,低聲呢喃道:“武林三公子裡的銘刀邪少楚江南,長槍風行烈,快刀戚長征?何時又出了一個金蛇郎君?”
在這一剎,早已失去了地上那個受盡折磨的男子蹤影,那條黃影亦如神龍在朦朧的瞬息裡直升雲霄,隱於重重的雲霧之中。
楚江南可不想讓何金海知道自己是乘車趕路的,所以他故意使了身法,躍入林中。雖然殺了他一了百了也不錯,但是官道殺人,而且是在茶舍附近,若是被人報了官,楚江南雖然不怕,但是惹來麻煩,自是難免多生事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嗯,他選擇了離開,等何金海走了,再行回來。順便說一句,剛才他的一腳已經將一道天魔真氣送入何金海體內,潛伏起來,六個時辰就會爆發出來,神仙難救。當然,楚江南之所以“快閃”的原因,是因為他發現何金海並不是一個人追來的,後面似乎還有大批人馬。殺掉對方,用不了盞茶功夫,可是現在馬上就要到吃飯時間了……
暮色四合,晚霧流照,明月千里清澤如畫,疏星閃動,顯得分外皎潔。此處山谷幽林,疊翠峰巒,風起松濤,蟲語鳥鳴,一條藍色人影一路如飛掠躥而來,其速度如此急厲,以致將他身後扯扶著的另一個人凌空帶起,微微橫在空中,好似由風託著,那麼輕巧的隨同前行之人來至一處斷崖前。
崖上有一座不知何年哪人建造的已顯破落的有數條細索併成的鐵橋,橫過崖下淙淙流水,架向對面山峰。
這道人影正是道上救得秦羽並將其攜帶回走的我們的“銘刀邪少”楚江南,當然他現在沒帶刀,而是揹著一柄劍鞘古拙的長劍。
此刻,秦羽已陷入半昏迷狀態,全靠他攙扶著方不致頹然倒地,楚江南望著這些鏽跡班駁的鐵索,似乎稍加些重量就會崩塌,不禁劍眉微皺。
楚江南若單身一人,以他的絕世輕功,至多四次起落就可越過這長近三十丈的鐵索橋,但要扶著身側這至少有兩百多斤重的秦羽同過,就不是那麼易為了。
此刻,楚江南方才後悔適才決定,為儘快返回茶舍和聶雲竹會合,救治秦羽,從這側陡峭山崖抄走近路,但他已多時未走此路,萬想不到可透過兩側山峰唯一的鐵索橋回破損腐朽至此。
此際他不知是仗以輕功飛度呢!或抑是回程從原路返山?但前者需要涉險,而後者勢必耽誤秦羽傷勢,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正自猶豫之際,忽然流水嘩嘩,似乎一葉扁舟從遠處水流逐漸飄來,縱使以楚江南的目力亦覺模糊不清,待緩緩近前至橋下不遠處,楚江南才透過山林濃霧看清飄來之物。
只見一個修長優美,作文士打扮的女子,正負手長窄的竹舟中,平視仰纜山間寧靜悠遠的怡人景緻。
迎著山水送來的夜風,一襲淡青長衫隨風拂揚,說不盡的閒適飄逸,俯眺清流,從容自若。
她身後側長身玉立著一個娉婷少女,背上掛著一柄造型典雅的古劍,平添三分英凜之氣。但此際楚江南心神全為先前那女子所吸引,完全無法移開目光去仔細打量這個較之似乎小著幾歲的少女,但觀其看體態氣質亦該是個絕色美女無疑。
從楚江南的角度瞧向竹舟,半闋明月剛好嵌在那女子臉龐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溫柔的光線裡,份外強調了她有若鍾天地靈氣而生如川嶽般起伏分明的秀麗輪廓。
楚江南號稱“銘刀邪少”,縱橫武林,這個不對,他還有個外號“花叢聖獸”,能配得上這外號,自是見慣美人,但此刻亦不由狂湧起驚豔的感覺。但她的豔卻與世俗美女絕不相同,是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般自然的、無與倫比的真淳樸素的天生麗質。
就像水中女神,忽然興到現身水畔,她的來臨更添周遭空山靈雨的勝境,如真似幻,令楚江南有如在夢中的感覺,只覺得她雖現身凡間,卻似絕不該置身於這尚不能配得起她身份的塵俗之地。
整個天地都似因她而被層層濃郁芳香的仙氣氤氳包圍,教人無法走出,更不願離開。
這種異乎尋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麗,實非塵世間的凡筆所能捕捉和掌握。
她的出現就像破開空谷幽林灑射大地的一抹陽光,燦爛輕盈,美眸更是清麗如太陽在朝霞裡升起,又能永遠保持某種神秘不可測的平靜。而在平靜和冷然的外表底下,她的眼神卻透露出彷若在暗處鮮花般盛放的感情,在傾訴出對生命的熱戀和某種超乎世俗的追求。
整個山林忽然靜如鬼域,只有崖下流水打上兩側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