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兒體質很好,昨夜我略略把了他的脈,體內有些許溼熱,我給他制個丸子吃吃。正在長牙,不時發熱是有的,不妨事,多飲水,注意養護就好。”
梅梅點著頭:“恆兒有半夜起來玩的習慣,這是不是病?”
“有點小兒夜啼因體內不適,有點就是偶然成了習慣,我看恆兒是習慣使然,他沒病!”
梅梅說:“我就覺著他是自己形成的習慣,應該沒病,所以也不著急,可如今越來越受不了他,半夜吵得人睡不好!”
張靖雲微笑道:“慢慢幫他轉回來,不能太過急躁,小孩兒睡不好,也有他的原由,想想到底是因為什麼?我記得有個小孩兒跟恆兒一樣夜間不睡覺,後來他家父母找到原因…從黑夜到天亮,都點著燈睡覺。將燈熄滅之後,那小孩漸漸地不再起夜了,一覺到天明!”
梅梅怔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真的呢,恆兒應該也是這個原因,我怎麼沒想到這點?”
兩人閒聊這一起採摘草莓,放在石塊上的小藤籃漸滿,張靖雲去提籃子,梅梅眼睛盯著鮮豔可愛的草莓,頭也不回,憑感覺伸手往後撈籃子,結果摸到張靖雲的手背,趕緊回過頭來,紅了臉道歉:“對不起,我。。。。。。沒見著你!”
張靖雲很快看她一眼:“是我。。。。。。我該說一聲!”
兩人垂眸相對,梅梅忽然覺得氣氛有些異樣,正侷促間,只聽帳靖雲說道:
“梅梅,其實我希望你拿到和離書!第一次與靈虛子到徐府見你,只覺得徐俊英待你不夠好,第二次見你,你冒險踏雪出城找靈虛子為哥哥治病,便覺得俊英薄待了你,及至俊英要娶平妻,憑你的聰明才智,註定會成就一番事業,你做到了,我深感欣慰擬合恆兒,就像當年我母親與我,母親也聰明,但她沒有你這般膽識,年紀輕輕忍辱屈死在國公府!我自小很靖國公及國公府所有人,恨我自己沒能力保護母親,隨著年紀增長,很已如煙散去,對他們再沒有一絲一毫的親情牽念,每次被族人糾纏,都十分厭惡,要我回去承爵,那是絕不可能!皇上只定我為承爵之人,我寧願那爵位落空,再也不踏入國公府半步!命運有所不同,你不會步我母親後塵,我也絕不容許!我知道有此心愧對俊英,但我寧願揹負罵名,被他憎恨,你一旦拿到休棄書,我便會守護你和恆兒,我們遠離此間,天大地大,哪裡不能去?一生一世,與你同心,相攜終老!”
梅梅木頭人般站著不動,手裡緊捏著一片草莓葉子,葉上細細的小刺兒扎進皮肉也不覺得疼,她又想哭了,真不知道為什麼遇事就想哭,也不管能不能解決,要不要緊,先哭一場再說,看來這是秦媚孃的毛病,留給她了。不過細想起來,前世的她也愛哭,只是談了那場戀愛之後,苦的次數少之又少了。
她怎會不知道張靖雲的好?翩翩濁世佳公子,俊秀脫俗,性情不溫不火,有一雙體察入微的慧眼,一顆善解人意,溫暖體貼的玲瓏心,若讓他以未婚女子的身份選擇,她一定會選張靖雲!但是在未脫離徐俊英之前,她不能,不敢對任何人透漏半點心思,她有她的原則,不論是在現代,還是在本朝,她都約束這自己,遵守這個準則:未有自由身,絕不開始另一段戀情!
與張靖雲,靈虛子,齊王交往,完全以純潔的朋友心態相對,但老天似乎在跟她開玩笑,她不動情,不代表別人不動心,齊王,張靖雲的表白接踵而至,為什麼都是現在?在她拿不到休書,絕望死心的時候?
第一九六章 山莊(二)
梅梅撕著手裡的葉子,慢慢說道;“你與靈虛子於我恩重如山,僅憑一句謝謝不足以表達內心的感激,唯有記在心上··…·亻旦要感謝張公子對我的這份心意,我何德何能,得張公子如此相待!徐府確實不是我待的地方,我也努力過,皇上出面,太后頒下的休妻懿旨又被收回去,我······我脫離不了他!他如今肯改變,不娶新人,不迫我住徐府,善待我和恆兒,我打算與他好好過了!”
張靖雲,不管他出於什麼樣的心態,想守護她和恆兒,首先要背叛朋友,接受世俗道德的嚴厲遣責,會被人唾棄,指著項背責罵,這樣一個高雅溫潤的好人,怎捨得讓他為自己受那樣的羞辱?
梅梅想著,別說沒有自由,就算真得了休書,也不敢直接投奔他。
“梅梅,只要你覺得幸福,我······無話可說!”
張靖雲注視著她;“俊英,是英雄、是忠臣良將、是可以託付生死的朋友,他還是家族的驕傲,是長子長孫,有太多擔當,有時候,想做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