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對方是位二十來歲的寡婦,年輕俊俏,熱情風流,原是一位同僚的遠房表親,在同僚家喝酒時見到,當日就接受同僚好意,抬出來在城外買了宅院安置,怕老太太嫌她是寡婦不讓納進來,就暫時這麼住著。前幾天那外室診出喜脈,他還沒來得及歡喜,她卻在院子裡滑了一跤,差點把胎兒給跌沒了,忙不迭地安胎保養,一通忙亂下來,竟然忘記跟老太太說及皇上不允俊英娶平妻,如今皇上和太后為俊英這事又是聖旨又是懿旨的,聽得他膽戰心驚,真怕哪天弄不好他也被捲進去,好在都已過去。先前白景玉派人來稟報說大奶奶要抱了兒子離家出走,他還有些生氣,想走去說一說媚娘:鬧什麼鬧?不被休棄已經算幸運了,老關待著,等俊英回來,好好兒相夫教子是正理。因見老太太繃著臉不作聲,心知老孃對媚孃的不喜又加深一層,他也就坐著不動,算了吧,祖孫倆較著勁,他瞎摻合進去,左右不討好。有婆子僕婦們呢,總不至於真讓媚娘跑回孃家去,女人嘛,心裡有氣就鬧一鬧,完了就完了,她也不敢太過火。
卻沒想到媚娘真的敢跑,而且還不是回孃家,竟是去什麼私宅住了,俊英不在家,她一個女人家,不經長輩同意,說走就走,成何體統?
等俊英回來,卻有理由責問在家的長輩:不為他看好妻兒,讓她隨意亂跑,若是在外邊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想到這裡,二老爺坐不住了:“那些婆子該打!再有前院看門的人呢,都做什麼吃的?攔不住一個弱女子,等我去看看,一個兩個沒用的,都打發了罷!”
老太太見他站起身,問道:“你要去哪裡?”
二老爺道:“媚娘就這樣抱了恆兒離家,總不大好,兒子帶俊雅他們過去把她接回來!” 他看向二太太:“大太太病著,你跑我一起去!”
二太太撇嘴,老太太哼了一聲:“接什麼接?沒的抬舉了她!如此目無尊長、口舌惡毒、刁橫不知禮儀的婦人,要來做什麼?由著她去,走了最好就不要回來了,不然也是被禁足的命!皇上是看在俊英的面子上,準她入宮付鳳駕,她卻如此倨傲,像是天家求她一般,不賢不孝的東西,等俊英回來,得跟他說說,將她鎖起來,休不去,就當圈養了一隻貓狗!不然放著她那張狂樣子,日後定會給俊英惹出禍事!”
白景玉聽得這話,看著老太太冰冷的面容,彷彿又回到兩年前,媚娘初嫁進侯府時,老太太也是這副模樣,聲音冰澀地說:
“不用她奉茶,不許她拜祭祖宗,我不認這個孫媳,看誰敢給她好臉兒!”
那時莊玉蘭奄奄一息地躺在後堂,白景玉並不覺得老太太有什麼可怕,而現在,相同的面容和語氣,卻讓她心裡發緊,胸口憋悶難受。
第一七四章 瞭解
宮裡熙和殿,紀清引寶駒離去,皇上仍和張靖雲坐著飲茶,一名近侍進來,躬身道:
“啟稟皇上:齊王殿下到了,在外邊候宣呢!”
“讓他站著等!”
皇上頭也不抬,拿起茶壺斟茶,與朋友在一起,他喜歡自己煮茶分茶,藉以放鬆一下身心。
齊王久宣不到,他只好先去坤寧宮看望皇后和皇子,遇著張靖雲、靈虛子來請脈,便邀他們到熙和殿喝茶,喝著聊著自然就說及徐俊英家那點破事,氣惱齊王無事瞎摻合,奪了懿旨,不趕緊制止,事情就亂套了。正說著,寶駒來到,報說媚娘拿到了懿旨,已經出府了,皇上惱怒,當即就要再發一道旨意,嚴令媚娘回侯府,沒想到張靖雲竟然為媚娘求情,說了一番話,讓皇上對媚孃的氣憤消了大半。
“如此說來,齊王那次自傷後,配合你們醫治,不再消沉自棄,就是因為遇見了秦二,岑梅梅、秦媚娘?”
“當時若不是威遠侯夫人出現,齊王會失更多的血,他肯坐威遠侯夫人的馬車,讓她包紮,對她初見如故,是因為威遠侯夫人當日女扮男裝,與他那位死去的小友極相似。威遠侯夫人刻意躲避過,齊王最終找到她,他們每次見面我和靈虛子都在場,只是朋友間的交往,齊五幫威遠侯夫人奪休妻懿旨,無非是不想她難過。。。。。。”
皇上看著張靖雲:“你們兩人卻也奇怪,僅僅一面之交,未得俊英許可,就肯為她救治哥哥?”
靈虛子微笑道:“在侯府初次見她,覺得她是個坦城純善的女子,機敏聰慧,言語間為哥哥求治,我答應了她,所謂一諾千金,無關俊英的事。況且冰天雪地,一個弱女子得不到丈夫支援,為救哥哥,獨自出城尋醫,勇氣可嘉。當日若不及時給秦伯卿服下藥丸,不出一日,必死無疑!留下老弱病殘,單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