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金貴,平常人輕易得不到,他原是為老太太要來的,給她治好病,也算是還了她的人情,兩不相欠。
她竟然天沒亮就起床離開,頭暈症這麼快好了?又去探望恆兒,給鄭夫人請安,她們三人在一起,倒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徐俊英默默想著,這個念頭不期然出現在心頭,他咬緊了牙關,腳下使勁,步履如飛,身後的寶駒楞了一下,趕緊跟上。
秋華院,媚娘抱著恆兒在廊下逗弄了一會籠中的鳥雀,便隨婆子丫頭們進到二堂,把恆兒放在暖榻上,等著夏蓮端來早點的當兒,捉著他的手,教他玩鬥鬥蟲,唱兒歌,做各種各樣鍛鍊手腳的動作,恆兒很興奮,樂得咯咯直笑,媚娘見兒子聰明,學什麼都快,也無比高興,母子倆玩了一小會,恆兒的早餐送到,媚娘就親自喂他,小孩兒胃口本來就好,加之有母親抱著,心情愉快,吃得又快又好,不一會就喂完一碗肉粥,媚娘將最後一匙粥送進恆兒嘴裡,他嚥下之後,還張開嘴等著,引得旁邊眾人都笑起來,媚娘替他擦拭了嘴巴,在那粉嘟嘟的小臉上狠狠親了一下,說道:“小肚子都鼓起來了,先吃這麼多,餓了咱們又再吃,好不好?”
恆兒像聽懂一樣,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衝她點點頭,可人疼的小樣子引得媚娘都不捨得將他交給奶孃。
直到鄭夫人醒來,讓春月來喚她入內說話,媚娘才將恆兒給奶孃抱著,恆兒自然不肯,摟緊了媚孃的脖子不鬆手,還尖叫著揮手趕奶孃走,媚娘無奈,只好抱著他去見鄭夫人,鄭夫人哄了恆兒幾句,叫夏蓮來將他抱走,一陣哭鬧之後,母子還是得分開,媚娘站在鄭夫人床前,聽著恆兒的哭聲漸遠,心裡對鄭夫人的惱恨又增進了幾分,不是一般的深厚了。
鄭夫人看著媚娘,稍為不滿地說道:“前陣子與你提起過,元宵過後就接了美玉回來,你竟是沒記著我的話麼,還是要等正月過了才去接她?”
媚娘垂眸道:“媳婦未敢忘記母親的話,媳婦只以為母親過了年會去探視舅舅,順便接玉表妹來……”
鄭夫人說:“我每天看著恆兒,小孩兒嬌嫩受不得寒冷天氣,我哪敢帶了他回你舅舅家?也沒閒空去接她。我如今老了,不管家務,你正當年,扶了你起來當家理事,為的什麼?我和恆兒,如今往後都要靠你,凡事不能總要我提點了你才記得去做,自己多點心眼,多顧著你婆婆兒子,我便是享福了”
奶奶的,我求你看著恆兒了?想回孃家把兒子還我啊鄭美玉什麼東西,接她還需費周折?一架馬車幾個婆子的事。非要當家奶奶、徐俊英的正室派人去接,無非是想達到某種目的罷了。
媚娘很想頂撞老太婆幾句,跟她說鄭美玉實在不值得她這樣費神,也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可以死心塌地做她的臥底,幫她牽扯徐俊英,但看了鄭夫人用一雙浮腫的雙眼瞪著她,她沒了那份心情,犯不著啊,又不真和她做同盟,時機合適,抱了兒子離開,跟老太婆什麼關係都不粘了。
仍舊溫順地低下頭:“媳婦知道怎麼做了,這兩日便讓人去接玉表妹回來”
鄭夫人臉色鬆緩了些:“到時讓何媽媽跟著車子過去,城北八十里外的莊子上,何媽媽常去來。我不回去過年節,你年前也讓人送了年貨禮品過去,這次隨意些也罷了,不必帶太多東西。”
媚娘說道:“如今還是年節下,大正月的,總不好空手去接了玉表妹來,等媳婦帶了何媽媽去庫房,親自挑選一些上好禮品,讓他們拿去”
鄭夫人嗯了一聲,又說:“你是個聰明能幹的,強過二房的景玉,二房太太更是從來都不如我。看看景玉,家世勝你幾倍,又是個要強剛烈女子,嫁給二房那樣的,又能如何?我卻如何對你,你心知肚明。我不是苛刻小氣的婆婆,你不必受景玉那種委曲,俊英要再娶,老太太也同我提起過,你且放心,老太太還能活幾年?有我呢,候府中饋在你手上,誰想分你的權,也得經過我俊英再怎麼偏袒疼愛新妻,總要顧著孝道,不能越禮阻止我管教媳婦。有老太太在,莊氏可以與你平坐,沒了老太太,她不過是個頂了夫人名份的側室你要耐著性子,等恆兒長大,便什麼都有了”
媚娘嘴上應著:“媳婦聽母親的話”
心裡想的卻是:趕緊走趕緊走,姐才沒耐煩呆在這種地方,恆兒是一定要帶走的——老太太老謀深算,滿臉慈愛,背後卻踹你一腳,把自家侄孫女扶上去,大家閨秀莊玉蘭,就不是個好東西,鄭夫人精明自負,鄭美玉沒羞沒恥,留下恆兒,早晚得被她們害死
正月二十二,三輛馬車自城外來,駛入徐府門巷,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