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梅問左側一名嬪妃:“請問這是誰啊?”
那位冷笑了一聲,說:“還能有誰?大名鼎鼎的樂嬪啊!宮中最擅歌舞,皇上寵著呢!瞧她那囂張樣兒,遠遠看見皇上和皇后一起坐在鳳輦裡,也敢攔!”
梅梅和林如楠仔細打量樂嬪,十五六歲模樣,面板白皙細膩,飽滿如含苞待放的蓓蕾,剛練舞跑下來,喘息未定,香汗溼透綵衣,渾身上下透著逼人的青春氣息,與車上皇上懷裡蒼白柔弱的皇后,那真是沒有可比性。
梅梅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說她杞人憂天也好,反正是又為皇后擔心。
皇上和皇后坐著不動,皇上淡淡地問道:“樂嬪,攔鳳輦所為何事?”
樂嬪抬起頭,煥發著光彩的靚麗臉龐掛著甜美的笑容:“稟皇上:劉才人剛填成一首吟月曲子,臣妾試著編排演練,覺得非常合適,可以與高木國王子的那支明月吟相媲美!”
“是麼?可排練好了,到時可丟了朕的臉!”
“稟皇上:臣妾正盡全力編練,絕不會出錯!”
“好,今夜看了你的樂嬪,做得好,朕重重賞你!退下吧,莫擋著,皇后累了,要回去歇著!”
“臣妾恭送皇上!恭送皇后!”
樂嬪躬身退往一邊,梅梅走過她面前,她正抬起頭,滿臉的張揚得意瞬間凝固,瞪著梅梅,一臉的疑惑。
午後,張靖雲和靈虛子來坤寧宮請脈,梅梅跟他們說上午皇后坐鳳輦到御花園轉了一圈,張靖雲點頭道:“天氣晴朗溫暖,又沒有風,坐著鳳輦無妨,若是走路,便不能走這麼遠,只在坤寧宮裡邊走幾步就好!”
靈虛子說:“剛才請脈,感覺與往日略有不同,是不是曬太陽太過了?心脈浮游躁動……皇后心緒不穩,似有抑鬱於懷!”
梅梅和林如楠對視一眼,問靈虛子:“這種情況,會引起什麼嚴重後果嗎?”
因有皇上在坤寧宮陪皇后,夫妻倆抱著皇子在寢宮內歇息或逗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他們四個便也趁隙到天香閣坐一會,邊飲茶邊閒聊,旁邊未留人服侍,可以隨意說話。靈虛子微笑著說:“應是不會。我為人診脈,從脈像也能看出其心性氣度情致,皇后不同於一般女子,她賢德淑良,婉約沉靜,氣度見識不凡,心境自然開闊明朗,如同天上晴日之月,就算有云彩遮蒙,假以時辰,總能除去,重現皎潔華採。也只有她這樣,才能當得重任,成為六宮之首——皇后自幼病體纏綿,先天后天之病聚於一身,卻能順利活到今日,其中藥石之功只能佔一小半,她本身的柔韌、堅強、看得開才最重要,是保命之本!”
梅梅點了點頭:“為母則強,皇后生了皇子之後,會更加強壯起來!”
張靖雲說:“沒錯,皇后如今已經很好,等皇子再大些,她只會更好!”
皇上離開坤寧宮時,帶上張靖雲和靈虛子一起走,梅梅和林如楠恭送聖駕後,進到裡邊看望皇后。
皇后倚坐榻上,看上去更加羸弱蒼白,笑容卻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平靜,林如楠走過去坐在榻沿,握著她的雪白的手,輕聲說道:“張先生說了,皇后娘娘會越來越強壯!”
皇后笑容如雪櫻綻放:“我知道,我現在就感覺比以前好多了!”
她將手輕按著左胸:“這裡,以前時不時像哪根經絡突然堵住,抽疼厲害,都不敢呼吸,如今再沒有這樣的感覺,腹痛也沒有了,頭暈的症狀也漸漸少了……張公子和夏公聯手為我醫治,我會慢慢有一個強健的身體,你們放心!”
梅梅坐到另一邊:“娘娘今天好像有些不高興!”
皇后斜著眼看她:“怪不得皇上說你鬼精靈,什麼都亂猜一氣!”
“我是亂猜嗎?我覺得皇后娘娘生氣了,是那個樂嬪!”
梅梅看看嬤嬤們還沒能進來,便大膽說道。
皇后垂下眼簾:“既然看出來了,我也不瞞你們——宮中的事太複雜,本不願你們知道的。這個樂嬪,是從前蓮妃之妹,蓮妃是太后親選,與我同時入宮,也多才多藝,身姿曼妙,最擅歌舞,皇上不能拒蓮妃才藝,卻因先屬意於我,兩下里選擇,還是以我為重,蓮妃妒忌,設計害我,被我身邊人發覺,自食其果,吃了毒草莓身亡,最終我坐上後位。未過兩月,蓮妃妹妹樂嬪進宮,很快得著皇上寵幸,皇上對年紀小的妃嬪總是很寬容,對樂嬪也不例外,樂嬪就有些恃寵生驕之嫌,她居然在沒人處對我說:‘總有一天,我要拿回姐姐失去的東西!’我雖不想與她一般見識,但她做得太過份,就不免心裡堵上一口氣。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