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道:“主子們年輕,有些事僕婦該提醒著:在家叫姑娘原也可以,可對恆少爺卻不好交待!”
難怪在侯府說了不下十次,翠喜她們總是不肯改口,古人真是死腦筋啊。
她對鄒媽媽說道:“如今也不在真正的孃家,就叫夫人吧,剛剛要回的什麼事?”
鄒媽媽忙府下身:“回夫人,姑娘:宮裡來了十多個人,等在前院,說是請夫人準備好,要進宮見皇后娘娘!”
媚娘和林如楠對視一下,“他們來接我了,皇后順利產下皇子,心情應是很好,但坐月子確實很悶,我先進宮陪她說說話,哪天得便,再和你一起進去!”
林如楠點頭:“你小心些,若能與皇上說話,不可太過急躁,慢慢來!”
“我知道了,恆兒留在家,千萬替我看好,晚上回來不見了兒子,你賠我!”
“我可賠不起,只好替你看昨緊緊的!放心吧,晚上回來,準保不少他一根汗毛!”
林如楠送她出來,眼裡含著淚:“千言萬語,我也不懂如何說,你記得替我向她問一聲好!”
“我記著呢!”媚娘安慰她:“放心,有一天你會見著她的!”
坤寧宮,皇后躺在床上,面色仍很蒼白,因為心情好,整個人看來起精神奕奕,說話也不像以前那樣有氣無力,她笑著對媚娘說:“感覺很好,神清氣爽,能吃能睡,倒比從前有力氣似的!”
媚娘點著頭,前世瞭解過:女人生產,不僅完成了生育任務,還相當於進行了一次體質上的自我調整。如果趁當機會調養得當,生育過的女人會更加健康美麗。
張靖雲和靈虛子瞭解這些,他們每天進宮為皇后請脈,煎藥給藥,過問皇后的飲食起居情況,密切關注她體內的變化。皇后幼時多病,遺留舊疾病根,調理好了,慢慢清除病根是可以的。媚娘笑說:“這是張靖雲和靈虛子的功勞!都說他們是神醫,我看他們為人診治,開方子配草藥,也是頗費精神,所用的心力並不比別的太醫少一分!”
皇后嘆道:“得道成仙還需得經過幾千年修煉呢,神醫之名,豈是那麼容易獲得?他們小小年紀便從師學醫,經歷了多少辛苦,可想而知!雖為神醫,其實也是凡人,醫術如此高超,當奉為國寶,虧得有他們,不然我們母子只怕活不成呢。皇上說過要為他們封官加爵,他們卻只不肯,你知道張公子,原是靖國公長子,皇上(汗,此處看不清,以省略號代替,以下同是)……的世子,將來承襲爵位,他……”
媚娘默然:張靖雲和秦媚娘情形差不多,偌大一個張府,小時候都容他不下,逼得他逃出去,現在住回來有什麼意思?世子之位,榮華富貴,只怕在他眼裡,根本比不過外邊逍遙自在的生活。
皇子醒來,乳母準備餵奶,眾宮女如臨大敵,捧金盆玉器,拿毛毯巾帕,還有抬炭火爐來的,環侍在側。乳母這才抱了皇子坐在一張軟椅子,捺起衣襟餵奶。
媚娘驚奇不已:餵奶就餵奶,搞這麼隆重幹什麼?十多個宮女圍在一旁,阻擋空氣流通不說,要是皇子長大些看得清,不把他嚇一跳才怪。皇后坐在床上,遠遠看著用力吸奶的皇子,臉上的幸福表情還沒完全渲染開,很快又換上一幅憂戚的神色,眼神有些痴呆,媚娘不解地問道:“皇后娘娘怎麼了?身上不舒服嗎?”
皇后搖搖頭,眼睛溼潤:“皇子每次進食之後總會吐得臉色發紫,靈虛子開過方子,今早還是吐了一次,太醫說我這初寢宮偏冷,讓添爐火,太后卻去請了欽天監的人推算,說皇子與我命相不合,不宜母子同住,太后她、她要代我撫養皇子……這可如何是好?皇子還這麼小,若真讓太后抱走,她必不肯讓我時時去看,我會哭死的!”
“皇上答應嗎?”
“皇上每次都護著我,但這一次,事關皇子性命,只怕他也拗不過太后!”
“若是皇子不吐奶了,太后還能抱走他嗎?”
皇后拭著淚,一時沒聽清,等她回過神來,猛然抓住媚孃的手:“你有辦法是麼?快說,怎麼做?”
媚娘看著自己的手,皇后生孩子時掐的印痕還在呢。皇后也看見了,不好意思地放開她,輕聲道:“苦了你,被我傷成這樣,還沒好呢。”
媚娘笑道:“靈虛子給了藥,我總是忘記擦。皇后娘娘不用傷心,人說坐月子的人不宜流淚,我是不信的,但老人們的話,聽聽也無妨。我一會用個法子試試看,能不能讓皇子不吐奶!”
皇后激動地點頭:“好,你試,你且試試看,不知這法子可有害處,會不會傷到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