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夫人尊嚴不容侵犯,我亦不想等到阿瑤真犯了事再來罰她,這就走”
幾步上前,伸手拉了吳紫瑤起來,像拎著一隻雞或是一隻鴨,往門口拖去。
吳紫瑤沒想到徐俊英來這一手,掙扎著哭喊:“祖母”
老太太懷裡一空,驚怔半晌,怒道:“放開她她是我的客人,俊英,你要是把她帶走,你便是不孝”
徐俊英頓了一下,頭也不回:“若如此,便請祖母恕孫兒不孝”
將兀自動個不停的吳紫瑤點了穴道,教廊下婆子抬了暖轎過來,塞進去,看看跟在身後的小兔、小羊,也讓拿轎子抬了,吩咐寶駒:
“點了麻穴,到宮裡交到紀清手裡,然後替她解了”
寶駒點了頭,領命帶著眾人抬轎而去,徐俊英站在廊下聽著裡邊一片聲地亂,老太太又在嚎哭,徐二老爺等人不停地撫慰勸告,他輕嘆口氣,此時進去只會火上澆油,還是走吧。
一路想著:孝道是什麼?不分對錯只管惟命是從?若只為了孝敬長輩,非要將自己的小家打散弄亂,放走幸福和歡樂,他不會這麼做,要求他這麼做的長輩,似乎也不值得尊敬。
走進清華院,聞見飯菜香味,整個人便覺精神一振,臉上不自覺地泛起笑容,橙兒在廊下看見他過遠遠走來,脆聲往屋裡傳報:
“候爺回來了”
便聽見梅梅的聲音,溫柔甜美:“恆兒,父親回來了,還不去迎”
一個胖乎乎的小身影急急忙忙跑出來,張開手臂呵呵笑著撲進他懷裡:“父親大人”
徐俊英將恆兒抱起,便看見梅梅笑吟吟走來,伸手抱扶他的手臂,親暱說道:“夫君回來了,進屋吧”
嬌妻稚子,一個攬住他脖子,一個抱著他手臂,身體依靠在一起,彼此間的體溫相互傳送,猶如電流觸動周身穴道,徐俊英只覺渾身血脈舒暢通泰,身上暖洋洋的,心裡則像吃了蜜糖般甘甜。
屋裡沒別人,丫頭都讓退下去,梅梅親自服侍父子倆洗手淨面,然後坐下用飯,為丈夫兒子盛湯、佈菜,自己再端起碗,徐俊英馬上為她挾了一筷子菜,恆兒見了,把自己手上的雞腿放到母親碗裡,梅梅看著滿滿的飯碗,“噢”了一聲,隨即笑得眉眼彎彎,父子倆也跟著笑起來,人間溫馨和美之家多數如此,有愛,便快樂無比。
第二天早上,徐俊英神清氣爽地去到朝堂,堂上專注於辯論政務國事,心無旁騖,散朝之後紀清來請,說皇上有事相商,便跟著他走,卻不是平常去的偏殿,而是往後宮來,他心裡略略猜出些什麼來,果然到得內苑宮門,皇上冷著臉負手而立守在那裡,見了他,一擺頭道:
“跟朕入內去向太后解釋,大半夜的把人送回來,哭哭啼啼,合著你住得遠,便要朕這皇帝替你頂罪捱罵?你倒是做得出來啊,惹惱了朕,直接一道旨意讓你收了去”
徐俊英跟在他後頭走著,說道:“皇上可不能如此看在臣好不容易哄得梅梅回心轉意,好日子還沒過上幾天呢,皇上就當可憐可憐臣了”
“可憐你?你那裡甜甜蜜蜜,朕這頭愁眉苦臉,那丫頭想嫁你,小時候都說過了,現在還是不改口,太后也有此意,你家老太太上次進宮說了,梅梅不能生那丫頭好歹也有個皇姨身份,你不要平妻,給個貴妾名份也成”
“恕難從命,平妻貴妾什麼的,臣都不要”
皇上回頭瞪他:“要不要可由不得你,去慈寧宮,過了太后那關再說”
徐俊英垂眸道:“皇上不要偏信臣祖母的話,梅梅並非不能生,她只是體弱,需調養好了再生……”
皇上冷哼:“如何弱法?靈虛子與張靖雲在京城住了這麼久,沒幫她調養好?哄得了別人哄不了朕,她在宮裡那些日子,朕可見她活蹦亂跳好得很你也回來這許久了,看你們夫妻恩愛,若不是她的問題,莫非是你不成?”
“臣沒事”
見徐俊英答得如此之快,皇上不禁哈哈大笑:“你也不用如此,寵愛是一回事,仍需傳宗接代,子嗣也是很重要的。”
他嘆了口氣道:“朕心裡何嘗不是以皇后為重?卻不能置六宮粉黛於不顧,皇后原也是病弱女子,憑她為朕開枝散葉,繁衍子嗣是不可能的,朕為她也盡力控制著,不允其他妃嬪在她之前有孕,她也爭氣,懷了身孕,生下大皇子,本欲待皇子滿一歲再讓別的妃嬪懷孕生子,不意疏忽之下,容妃有孕了,此後便只好不再用避子湯藥,任妃嬪們誰懷上了便生吧都是朕的孩子,朕都會一樣疼愛……朕年紀也不小了,有三兩個環繞膝下,太后還每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