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反而又未雨綢繆起來:畢竟倆小屁孩這麼小,萬一長大後感情有變可怎麼辦啊?
暗地裡觀察著,發現倆小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趙敏還同以往那樣,來到候府便理所當然地跟著恆兒,寸步不離,而恆兒作為長兄,從小到大早已習慣關照弟妹,還真看不出來他對趙敏和對美意、美眷有什麼區別,要說不同是他經常指揮趙敏幫著照看四處亂跑的學兒和走路還不穩的程兒。
梅梅發愁的表情讓徐俊英感到好笑:“不是稱心如意了嗎,還這樣?放心吧,徐家男孩都有責任心,既是定下來了,恆兒就會對敏兒好的。”
“希望如此。總算解決一件,可我們還有這麼多個兒子,還有美意、美眷……夫君,和我一起想想辦法吧,尤其是兩個女兒,不能讓她們進宮”
徐俊英攬著她:“我知道了,慢慢來,你別想太多,要安心養胎”
“嗯,你看這事情是不是該讓府裡的長輩們知道一下?”
徐俊英沉吟著,微微嘆口氣:“等晚上我再去,你好好歇著”
候府的長輩們,七十好幾的徐老太太身體依然硬朗,似乎還越活越精神,但與候府有來往的人們鮮少能見到她,每個人都知道徐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不適,不宜見客,而她的錦華堂在徐小婉、徐小敏出嫁後更是徹底沉寂,徐小娟已消失多年,李兆科考落第後,徐俊英終是不忍,打點著為李兆在外省尋了個職位,將夫妻倆遠遠地打發了,而莊玉蘭生了個傻兒子,又連生兩個女兒,自覺沒臉,門都不出,更不敢來看望老太太,二老爺和二太太倒是常來陪她,孫輩們不時來問安,卻不再自願在這裡留飯,除卻逢年過節,才將就般過來聚一聚,重孫輩倒是天天被父母打發過來問安,卻個個調皮搗蛋,不是抓了院子裡放養的奇珍異獸拔毛,就是爬樹折枝,毀了老太太最愛的貴重花草,只差沒上房揭瓦,經常把錦華堂折騰得不成樣子,老太太再沒力氣像當年罵他們父輩那樣斥幾聲:“你們這些猴兒”
唯有火冒三丈、氣鼓鼓地指使花媽媽:“給我找他們父母來,賠我的花鳥林子”
秋華院的鄭夫人,仍然是那副樣子,離不開藥罐子,手腳無力,不能言語,每天起床享受丫頭們的按摩之後,便一動不動斜靠在榻上等候孫子的到來,恆兒每天會來陪她一個時辰,風雨無阻,這是梅梅從小教他的,徐俊英後來給他定了時間,准許鄭夫人活著看到孫子長大成人,但不允許她洩露出任何訊息,這輩子,鄭夫人只能這般活著。
林、周兩位姨太太,各自跟隨兒子居住,含飴弄孫,安享晚年。
轉眼間三年過去,秋陽漸弱的深秋季節,候府裡又開始採摘各蓮池的荷葉,半大不小的孩子們吵著鬧著搶活幹,侍衛們倒被晾到一邊。
梅梅在上房勾織毛線,孩子們的毛衣由丫頭們去織,自己男人身上的貼身毛衣還得自己動手。
管家匆忙來報,皇后娘娘來了。
趕緊走出去迎接,皇后卻已經來到院門口,笑吟吟擺手不讓行禮,拉了她走進裡邊,來到荷池邊,指著吵鬧的一群孩子說:
“又摘蓮葉?怎麼鬧成這樣?”
梅梅微笑著:“每年都這樣啊,他們可玩得高興了”
不大的池子裡,橫著兩隻小木船,幾個男孩在上面忙碌著,岸上也有一群孩子,吱吱喳喳吵個不停,皇后看了兩眼,忽然驚呼一聲,她引以為傲的大兒子,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赫然坐在一隻小木船上,手忙腳亂地撿拾被割斷莖掉落水面的蓮葉,熟練地攤平,疊放在一起,攢成厚厚一沓,便揮手讓後邊的兩位皇子將船劃到浮廊下,立即有個身穿粉色衣裙,梳著雙丫髻的嬌俏女孩兒在圍欄邊蹲下來,伸長雙手從太子高舉的手上接過蓮葉去,笑靨如花,聲音甜美清脆:
“太子哥哥,您真棒哦,太能幹了”
太子笑容愈加燦爛:“美意,我還能摘到更多的,好好等著”
“嗯”
二皇子在後邊喊:“美意,我這兒也有……很多很多”
“不要我只要太子哥哥摘的”
另外幾個公候家世子公子也湊熱鬧:“美意我也有……”
“一邊去”
“給美眷吧”
一個梳著同樣髮髻,身穿淡綠色衣裙的女孩站在圍欄邊,始終不動手,聞聽此話開口說道:“別過來,破葉子,我才不稀罕”
一樣的珠玉之音,卻多了些柔美婉轉,皇后噗哧一聲笑了:“這美眷倒是實在得很,滿院的孩子,獨有她最清明瞭”
梅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