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的燈。
迎親那日,陸離耍了個賤招,故意請了謝向榮的頂頭上司做男儐相,使得謝向榮不能‘正常發揮’,讓迎新的隊伍輕而易舉的衝進了謝家大門。
瞧大舅兄的眼神,妥妥的秋後算賬的節奏啊。
“大哥,我也要去,呃,去品畫!”
謝向安跳了出來,小臉上寫滿興奮,兩隻小胖手相互掰著,發出咔咔咔關節響動的聲音。
“……”陸離默,阿安兄弟,你確定你這樣是去品畫,而不是去打架。
“嗯,一起去吧!”謝向榮知道弟弟的怨念,任誰被心目中的大哥以及傳說當中的英雄耍了,也會耿耿於懷。
更何況,謝向安是謝向晚一手帶大的,姐弟間的情分不同尋常,陸離卻將謝向安最重要的人叼走了,小傢伙心中的鬱氣可想而知啊。
胸中有氣就要發散出來啊,謝向榮是個愛惜弟弟的好兄長,自不會拒絕,他抬頭看了眼陸離,無聲的提醒著:妹婿,還不走?
陸離摸了摸鼻子,無奈的笑道:“好,既然舅兄說‘不錯’,那畫兒應該差不到哪裡,我也趁機學習學習!”
“那就好,走吧!”
謝向榮起身,向父親告辭,而後笑得一臉血的引著陸離往東苑外書房而去。
陸離轉身離開前,特意求助的看了謝向晚一眼,小眼神兒那叫一個可憐啊。
謝向晚卻故作沒看到,拉著大嫂周氏說著梯己話。
謝向榮三人出去後,謝嘉樹也沒有耽擱,寶貝一樣捧著那幾個匣子。小心翼翼的朝自己的書房走去——這麼好的寶貝,他可要好好鑑賞一番。
一時間,幾個男人全都離開了。大廳裡只剩下謝向晚和周氏姑嫂兩個,以及丫鬟婆子若干。
“妹妹。咱們去我那兒坐坐吧。”周氏也想問問謝向晚在陸家過得如何。她可是知道自家公爹和郎君,這兩日時刻惦記著謝向晚呢。
“好。”謝向晚答應一聲,故作玩笑的說道:“大嫂,你說怪不怪,我不過是離家兩日,如今回來,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同樣是離家,謝向晚曾經離家好幾個月。每次回來後都只會覺得親切,而從未有過這種奇異的違和感。
那是因為你出嫁了,‘家’從此變成了‘孃家’,別看兩者只差了一個字,意思卻有著天差地別的不同。
而心態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周氏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種‘感覺’,但她卻不好明說,只笑著說道:“又說笑了,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天香院也會一直有人打理。哪裡就‘隔世’了?”
謝向晚笑了笑,沒說什麼,挽著周氏的手。兩人一起朝東苑正院走去。
路上,周氏壓低聲音,悄聲問著:“這兩日在陸家可還好?有沒有人為難你?”
周氏曾是侯府千金,對陸家發生的種種稀罕事也略有耳聞,擔心老夫人和小齊氏會故意刁難謝向晚,也擔心陸家的幾個千金小姐會嘲笑她。
謝向晚微微一笑,道:“嫂子放心,我一切都好。”
想了想,又故作羞澀的補了一句。“二爺,二爺很信任我、支援我。在長輩面前,也敢於為我說話!”
周氏秒懂。謝向晚的意思很明白,陸家確實有人為難謝向晚,還打出長輩調教晚輩的幌子,但都被陸離擋了回去。
長長舒了口氣,周氏由衷的說:“妹妹好福氣,嫁了個好男人呢。”
肯為老婆撐腰,不惜自己對上長輩,這樣的男人絕對稱得上一個‘好’字。
謝向晚笑容加深,“好不好的,要過個三四十年才能下結論呢。”新婚燕爾的,只要不是宿敵,都有幾個月的甜蜜期,現在就給評語,還早了些。
周氏一窒,她怎麼忘了,自己這個小姑可不是普通的閨閣女子,不會輕易相信人,就是自己這個謝家大奶奶,小姑也是足足考察了兩年才慢慢放下戒心。
訕訕的笑了笑,周氏沒再就這個話題說什麼,只含糊的應了句:“妹妹定會過得極好。”這麼理智,這麼冷靜,又這麼美麗,想要過得不好都難。
“對了,家裡可有什麼事?我看父親的氣色不是很好?莫不是家裡出了事?”
謝向晚還記得父親眼下明顯的黑眼圈,很不放心,還是問了出來。
周氏沉吟片刻,還是直接告訴了謝向晚,反正她不說,小姑也會查得到,謝家大宅三四百號下人,其中不知有多少是謝向晚調教出來的。
“昨日,楚幽又遣官媒來向蓁蓁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