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歌忽然來訪,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但謝向晚的注意力從來不在內院做太多的停留,所以有什麼事兒還是問暖羅這種專業人士最合適。
暖羅不但熱愛八卦,人也很機靈,頓時就讀懂了大小姐的眼神,凝神想了想,而後搖頭:沒聽說周家兩位小姐有什麼八卦呀,她們一直都安靜的待在自己的小院裡,除非陳家遣婆子來送東西或是送信,她們出於對主人的敬意,才會來天香院回稟謝向晚一聲。
可最近兩三天陳家並沒有來人啊。
沒什麼事兒?那周安歌來做什麼?
謝向晚心裡疑惑,臉上卻掛著招牌式的淺笑,見周安歌進來,親切的招呼道:“周七姐姐來了,快坐下,雖然已經是下午了,可外頭的日頭依然很毒,姐姐定是熱壞了吧!”
說著就要張羅身邊的丫鬟給周安歌奉上解暑的茶湯。
周安歌在謝家住了快兩個月了,氣色愈發好了起來。
算起來,周家的事也過去一個月,她從最初的驚恐不安,漸漸的平靜下來,如今也不再在謝向晚跟前做出恭敬順從的‘奴婢’模樣,而是以大姐姐的身份,跟謝向晚很是隨意的說道:“我那兒就在天香院隔壁,路上樹蔭成道,根本就曬不到呢。不過妙善妹妹這裡的消暑茶湯確實好喝,不止為了消暑,單是為著這味道,我也要吃上一碗。”
“呵呵,周七姐姐喜歡就好,茶湯什麼的,我這裡盡有的!”
謝向晚將周安歌讓在羅漢床的另一邊坐下,自己也重新落座,推了推炕桌上的幾個荷葉邊白瓷淺口果盤,“這是南邊莊子上剛送來的,說是早上才採摘用快馬運來的,很是新鮮,姐姐嚐嚐!”
周安歌目光落在幾個碟子上,裡面放著楊梅、荔枝、蜜桃兒等幾樣水果,那果子個個顏色鮮豔、個頭飽滿,且水靈靈的,一看便是新鮮採摘的上品。
嘖嘖,不愧是首富謝家呀,吃個果子都這麼講究。
周安歌心裡再一次的感嘆,不過並沒有露出什麼意外的表情,因為這些水果她那裡也有,只是數量不多,她和姐姐每人吃幾個也就沒了。
不過,哪怕就幾個,放在外面價錢也不低,對此活了兩輩子的周安歌很是明白,所以心中對厚待她們姐妹的謝向晚很是感激。
也正是因著這份感激,周安歌才會壓下心底的恐懼,將一件有可能給謝家帶來大麻煩的事兒偷偷告訴謝向晚。
屏退了左右,周安歌向前探著身子,越過炕桌,伏在謝向晚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竟、竟有這樣的事兒?”
還不等周安歌說完,謝向晚就變了臉色,眉頭緊皺,低聲道:“周姐姐,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關係到我謝家的名聲,容不得半分——”
周安歌雖還有些猶豫,但對上謝向晚的雙眸時,她還是堅定的點了點頭:“這是我親耳聽到的,且昨日我與姐姐去給老祖宗請安,回去時想著園林中的芙蓉花開了,便想去看看,無意間誤入了一個僻靜的小院,正巧遇到老祖宗身邊的袁媽媽,她正領著幾個粗使婆子打掃院子,而那院子便是為那些可憐的女孩子準備的……”
袁媽媽是老祖宗身邊的心腹媽媽之一,因上了歲數,老祖宗體恤,並沒有給她安排什麼具體的差事,只平日裡讓她在府裡陪自己聊聊天。
可這並不意味著老祖宗不信任這個媽媽,相反的,一旦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尤其是那種不能拿到明面上的陰私事兒,袁媽媽是第一人選。
當日老祖宗要‘病逝’馮老姨奶奶的時候,便是由袁媽媽親自辦理的。
事後謝向晚命人打聽過,袁媽媽將事兒辦得很是乾淨,沒有留下半分把柄,哪怕所有人都知道馮老姨奶奶是怎麼死的,可任誰也找不到丁點兒證據。
謝向晚總結,袁媽媽此人,經驗豐富、辦事利索,最要緊的是對老祖宗忠心,是老祖宗的鐵桿兒心腹。
而似打掃小院這種事兒,延壽堂隨便一個管事媽媽都能做,老祖宗卻偏偏派袁媽媽去,顯然這件事不簡單。
或許真如周安歌說得那樣,老祖宗是想在那個小院安置某些人,而這些人的存在,老祖宗卻不想讓謝家的其它人知道。
這件事確實不尋常,謝向晚心裡嘆了口氣,臉上卻已經重新掛上甜甜的笑,道:“嗯,我知道了,多謝七姐姐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那就好,那就好,”
*oss肯接手這件事,那就是沒事兒啦,周安歌長長舒了口氣,似是解釋的說道:“我也不是有意探查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