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周圍的家僕侍衛則面沉如水,一副沉穩模樣,似乎並不將那少年公子放在眼中。
“好啊——夏之秀,你今日可是真與小爺我硬扛上了麼”那少年公子怒急反笑,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他往進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平復了下口氣,這才對身後的侍衛吩咐道,“將眼前的馬車給我砸了——今日有貴人急招,卻不想被宵小攔在此處。不過,事急從權,你們也看到了,不是我朱茂坤硬要如何,而是這夏之秀欺人太甚。便是貴人問起,相信也不會怪責於我。”
跟在他身後的侍衛首領一驚,連忙小聲勸道,“公子請息怒……”
“我說……”恰此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自馬車中傳出。那聲音宛如青天碧玉,溫潤縝密,聞之舒心。婉倩興致勃勃地看去,卻見這聲音一出現,無論是馬車周圍的奴僕,還是朱茂坤身後的侍衛,盡皆悄悄舒了一口氣。
這夏之秀……竟有這等力量麼?
卻見那馬車的簾子被一雙纖纖玉手輕巧打起,露出裡面正愜意斜躺著的人影。那人被兩個如花似玉的侍女簇擁著,懶洋洋地朝高頭大馬上的朱茂坤瞧了一眼,口中兀自道,“這好端端的,如何這般吵鬧。原來……是朱小侯爺。之秀,給小侯爺見禮了……”
他隨意拱拱手,卻氣得朱茂坤眼角跳了一跳。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的“……夏之秀,少給我來這一套你今日分明有意阻我,讓我誤了十國使臣的事,我告訴你,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夏之秀已經現身,雖耽誤了自己,可他自己也失去了一次機會……哼,吃力不討好,真是蠢貨
“尹揚,你趕緊去使臣館告知趙主事:如今我被夏之秀堵在城外,進不得城,那十國甄選之事,我自然便無法參加。不過……”他壓低了聲音,朝身後的侍衛首領低聲吩咐,那侍衛首領聽得連連點頭。“好了,就這麼多,你先去吧。一切,等我歸來,再做打算。”
那侍衛首領領命,從戰馬上一躍而下,展開身形,竟一下子越過前面打橫的馬車,很快自人群的縫隙中快速穿過,進城而去。便是守城的侍衛見到這一幕,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爭執的雙方,可都是勝都中的實權人物,可不是他們一個守城小兵能夠置喙的。
“何苦呢。”對此,夏之秀連眼皮都不抬一下,只似笑非笑地道,“小侯爺,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去爭那十國佳麗?不是什麼,都是拿到手才是最好的。有時候,有舍才有得呢……小侯爺於此,還欠缺了些火候。”
“不用你小小的一個國師宮弟子在這教訓我夏之秀……等著瞧吧,過了今日,貴妃娘娘定會治你的罪,讓你知曉——就算你是國師宮千年以來最年輕的博履夫子又如何?得罪小爺我,照樣完蛋”
……博履夫子?這是何?婉倩心中好奇,便聽周圍已經有人驚疑地議論開來。“……竟然是博履夫子國師堂除了國師與護法大人之外,博履夫子就是修為最高深的人了這人,竟然是博履夫子麼?……”
修為……婉倩神念略微一掃,心中一動。果然,那夏之秀,竟然也是一名修行者先前沒注意到,只怕這人身上,還有些掩蓋本身靈魂氣息的法寶。不過不刻意查探也就罷了,真論真起來,誰能瞞得過她的神識?這夏之秀,竟是是一名築基後期弟子單看骨骼,這人,只怕修行了不到五十年罷如此年輕的築基後期弟子,幾乎抵得上她當年的速度了。
不過……修行歷來是越到後面進度越是緩慢。真要想從築基後期跨進結丹,還有得磨呢。
婉倩心中笑了一笑,卻聽那邊對話還在繼續。此時,夏之秀方笑了一聲,口中低低地道,“小侯爺當真誤會了,我夏之秀豈敢有意為難小侯爺?不過是因為今日有貴客從遠方來,奉國師大人尊令,於此處迎接貴客的。哪知之秀到了此處,見這裡城民甚多,也不知要排上多久,這才擅自將路封一封,只等那位貴客一到,自然解封。小侯爺要過去,當然可以,您只要吩咐一聲,難道之秀我,還能拒絕嗎?”
朱茂坤只當他在狡辯,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馬鞭在空中劈得“噼啪”作響。夏之秀也不再言語,意態悠閒地望著遠處,似乎當真便在等人一般。
“走吧走吧,我們可以進城了……”婉倩聽得身邊人議論,這才回神,這才見前面已經鬆動了許多。原來在那兩人說話之間,這邊隊伍也沒停掉,一個個進入城門,守城將士略作搜尋,便放進去了。
於是又等得一等,終於輪到婉倩。兩個身穿整齊鎧甲的小兵走過來,一人往她身上探,另一人則問道,“外地來的?可有路引?到京城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