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少夫人見石小六不讓她說,但心裡憋著一口氣,又覺石江風說沒人伺候石夫人就跟說她教唆妯娌們乾的一樣,就說道:“這事說出來比午門外的事還叫人不痛快,弟妹們也不是我教唆的,她們心裡不痛快,不肯去伺候母親,就是祖父、祖母也沒說什麼。”
石江風轉頭看向石大少夫人,示意石小六出去。
待石小六出去了,石江風就嗔道:“你是大嫂子,其他人定是看著你辦的事。”
石大少夫人又羞又憤地說道:“你不在家不知道家裡頭的事,母親幫著綰綰搶小六夫婿呢,竟是連祖母的臉面都不要了。早先王妃要見家裡沒出嫁的女兒,母親敝帚自珍不肯叫綰綰出來,後頭聽說是跟賀蘭家結親,又看王妃挑上小六了,就趕著賀蘭夫人來家的時候將綰綰領出來見咱們小女婿,你不知綰綰打扮的跟天仙一般,都將咱們家小六踩到泥地裡了。幸虧小六合了賀蘭夫人眼緣,不然這好女婿就叫母親搶去了。”
“胡言亂語,母親怎會那般行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婿、孫女婿都差不離,石綰綰姿色出眾,又有個錦王妃姐姐,她還愁嫁?
石大少夫人早死了跟石江風小別勝新婚的妄想,心知等跟他說完了話,石江風又要去前頭書房歇著,於是又氣憤道:“正是都以為她不會,她幹出那事才氣人。也不知賀蘭夫人回家後怎麼看咱們家,若不是王妃在,只怕賀蘭夫人甩手就走了。哪有領著家中孫子來人家家裡相看孫女,結果孫女沒露面,就領出來個妖里妖氣女兒的?這不亂了輩嘛。”
“閉嘴!”石江風聽石大少夫人先是敝帚自珍,後是妖里妖氣,不住地貶低石綰綰,便也惱了,怒視了石大少夫人一眼,待要不信,又覺石大少夫人不會無事興風作浪,“……聽母親說,清妍從你枕頭底下翻出……”
石大少夫人被一口口水嗆住,臉上漲紅,她就知道石夫人因賀蘭軼看她不順眼,定要逮著機會挑撥石江風。
“收拾收拾,今晚上我在這歇著了。明兒個,母親那,你去……”
“夫君,您去書房歇著吧。”石大少夫人心裡羞憤欲死,暗道石夫人當初看著十分厚道,背後竟然跟石江風說,自己寧願用那宮廷御造之物,也不願意為跟石江風春風一度向石夫人低頭。
身為人子、人父、人夫,石江風夾在這裡頭也不好受,石夫人再如何,眼瞧著石二夫人身邊眾媳婦小意伺候著,石夫人身邊連個大兒媳婦都不肯露面,委實叫他這做兒子的看著難受;石大少夫人雖委屈,但她說石綰綰的話未免太刻薄,就跟早先對石清妍一樣,全然沒有長嫂的風度。於是思量一番,石江風只覺得這裡頭就石小六一個是無辜的,於是就依著石大少夫人的話去了書房,又將石小六姐妹幾個叫過去說話,石夫人、石大少夫人兩邊通通不理會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一早,石江風起身,與石老將軍祖孫二人摸黑向皇宮去,路上不住地看見其他人家轎子、馬匹。
祖孫二人坐在馬上,不時對視一眼,對那些昔日同朝好友避他們如蛇蠍的原因心知肚明,不管石家有沒有立功,石家人將皇帝得罪了是一定的事。
才要到了皇宮前,便見一騎飛速馳來,馬上那人下了馬,就匆匆奔到宮裡頭去。
“那是……”蕭家老爺早因為蕭纖妤被綁在錦王府了,因蕭纖妤不過是侍妾,他也就不像石家人那樣被人排斥,饒是如此,錦衣衛作亂那會子,他也沒少受罪。
“應當是來說,益陽府、中洲府派人來跟陛下商議亙州府等地的事了。”石江風開口道。
“這……”有些不明就裡的人大著膽子湊過來。
石江風昨日回家,因石夫人、石大少夫人、石紅蓮等人的作為憋了一肚子氣,此時見楚徊還想炫耀朝廷的雷霆之威,哄騙文武百官並百姓們朝廷平定了頤王、熙王,便故意嘆息道:“除了亙州府,金陵向西三百里,都被錦王府的人佔了。”
半壁江山落入錦王府手上了!
這訊息遠比錦衣衛被廢更震撼人心,早先那些等著看石家狡兔死走狗烹的官員一個個都白了臉。
比這些官員臉色更白的,是楚徊。
楚徊眯著眼瞅著地上跪著樓朝日,冷笑道:“錦王、瑞王說要與朕細細商議如何分派土地?”楚律當真狡猾,這當口還拉了楚恆過來,分了些渣滓給楚恆,卻能叫楚恆與他同進退共同對付他這皇帝。
“是,陛下叫鄭將軍去中洲府宣旨,只怕鄭將軍才剛離開京城。”樓朝日說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此時宣旨,將水家的病揭發出來,雖打擊了楚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