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著火一般想要跳起來,隨即又被人按下,饒是如此重重地壓下,他身下那位婉約派的猛士依舊如磐石般動也不動。
“你們……長得都像!”聶老頭顫抖著手指,因這幾個莽漢看似都有些來歷,一時間忘了自己的目的是要激怒石清妍,待想起來了,便忽地將湊到他嘴邊的煙槍搶來,想要撅斷它,又沒那力氣,就拿了煙槍重重地砸在地上,然後叫道:“錦王妃,你若還有點廉恥,便去皇家家廟裡向先帝悔過去!再沒見過你這般有辱斯文的婦人……”
“報!稟告王妃,屬下前去京畿衙門狀告有人膽敢在大街上撒潑,攔住行人道路。京畿衙門的人過來,遠遠地看見是聶老先生在,就又找了藉口離去。”那人得了石清妍的吩咐胡言亂語地說道,明明那些官差瞧見了錦王府的車隊就不敢管,有幾位猛士擋著,聶老頭那枯瘦的小身子板哪能被人看見。
“官官相衛之事,哪哪都有,你莫放在心上。也罷,既然京畿衙門也不敢管,咱們就由著他吧。只是未免有人惡人先告狀,狀告本王妃霸攔道路,先叫人挨個去找御使,去給本王妃狀告聶老頭霸攔道路令街道壅塞不通。”
聶老頭一輩子清正廉潔,又耿直不阿,此次若非當真看不過眼,也不會聽人兩句便豁出老臉來正京城風氣。此時聽轎子裡石清妍一句“官官相衛”的大帽子砸下來,又見她機靈地不提聶老頭攔住錦王府車架的罪名,單提堵路的罪,心道好個狡猾的丫頭,這麼著,倒顯得她不拿架子了,就怒道:“錦王妃莫血口噴人!老夫行得正站得直,何曾跟人官官相衛過?”隨即醒過神來,料到石清妍這是一招激將法,便又悠然自在地坐著,暗道他就不信石清妍不急。
“王妃,點心買來了,這是京裡有名的雞油小點心。”一婆子殷勤地提著籃子過來。
“叫大傢伙都吃好喝好,等京畿衙門不跟聶老頭官官相衛了,咱們再回家。”石清妍吩咐道。
“哎。”那婆子忙又吩咐下人們去買點心茶水來分給從上到下的人。
上京下頭的人都知道眼下錦王府在幫著朝廷圍剿熙王、頤王,並不似上頭人那般明白錦王爺這回沒白出力;況且有銀子賺,誰肯不賺?於是少時,這錦王府的隊伍外賣點心茶水的攤販便多了起來,不需走遠,招手就有人將好吃好喝的送到手邊。
聶老頭終於坐不住了,強掙著從婉約派猛士身上起來,又指天罵地地拿著三從四德一條條唾罵石清妍。
“喝口水再接著罵。”婉約派猛士雖沒跟聶老頭相認,卻十分親切地將茶水湊到聶老頭嘴邊。
聶老頭當真口渴,又待要知道猛士是不是他看著長大的好友之孫,便盯著猛士喝了水,這水喝下了,又有人將鬆軟的點心掐成小塊塞到他嘴裡。
“還是京裡的點心好吃呀。”婉約派猛士稱讚道,因與其他七個猛士忙著蹲下吃點心喝茶水,便不再管聶老頭。
聶老頭後悔方才喝了錦王府的茶水、吃了錦王府的點心,又醞釀一番,將落下的氣勢重又撿起,罵道:“聽聞你做了個臭名昭著的《侍寢週期表》……”
“管用,原本錦王府沒兒子,如今一下子得了仨。想要求子的,千萬不可錯過,只需紋銀千兩,便可叫錦王府替你們製作一張《侍寢週期表》。保管一年至少得仨!生不出兒子包退!”經了石清妍口授,轎子外站著的侍衛揚聲喊道。
“無恥!”聶老頭罵道……
“王妃,已經叫府裡開火做晚飯了,等到傍晚的時候,晚飯就能送來。”一侍衛騎馬過來喊道。
“老頭,接著罵吧,我們的晚飯有著落了。”進士猛士催促道。
聶老頭心道這又是一出激將法,他就不信他這年逾古稀的老人會比不得那年輕輕的王妃有耐性,就看誰先著急!於是盤腿在街上坐下。
“冬不坐石夏不坐木,老頭怎能坐地上?有沒人給個凳子給老頭坐著?”終於,一直嫌麻煩遠遠站在一邊的蘊庭猛士開口說話了。
街上立時有好事之人送了椅子過來,猛士們將聶老頭送上椅子,就不管他了。
這老頭當真不愧是做過官的,此時坐得舒服了,又有人茶水點心地不停地伺候,便揚言列舉石清妍的一百條罪名,他說一條,轎子裡的石清妍就回一句,句句惹得大街上圍觀之人鬨笑不已。
於是,一個時辰之後,人在酒樓之上的楚徊雖看不清楚,卻明顯覺得圍觀之人的心思變了,這些人原本是想瞧石清妍一怒之下打了聶老頭要如何收場的,如今紛紛要看的,卻是聶老頭能撐著老臉罵多久,畢竟相較之下,錦王府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