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弟弟年幼,孃家無一人是會過日子的,她有好處自然而然就想到孃家,從未發覺有何不妥,但今日被江白圭刻意提起來,才曉得自己這樣明顯的偏幫孃家的行為確實有失偏頗。
梔子正想著如何與江白圭解釋,江白圭卻已經迴轉。他方才徒然聽梔子將賺錢的法子說與了孃家聽,很是忿然,一氣之下走出門去。
可方出門,他就後悔自己莽撞,岳父為何慘死,無人比他更清楚,他也聽梔子講過在孃家當家時的種種為難。如今梔子偏幫著孃家,於情於理他都不應該責怪,何況當時他還在祖宗牌位前立過誓言要照顧岳家。
夫妻兩個心中都有悔意,但誰也拉不開臉先說話,只繃著臉對坐著。
伍嫂子覺出房中氣氛不對,走到梔子面前接過巧巧:“巧姐兒方吃飽,仔細吐奶,奴婢抱出去走幾步消食。”
梔子點了點頭,待伍嫂子出門去,她沉默了好一時,方緩緩出聲:“那日塗媽媽來送節禮,我就順便提了提讓她開熬糖作坊。當時也未想太多,只想金寶還小,讀書進學娶親樣樣要錢,娘與他多攢下些銀錢,將來日子才不會太過艱難。”
她雖未說出道歉之語,可這番解釋,語氣中隱隱就有道歉的意思。
江白圭聽出來,倒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這怪不著你,方才是我一時衝動了。說了,你也並未做錯,你第一次與我在雲青寺見面就曾說過,就算你嫁入我家,也還要照管孃家之事,我當時也是應了的,只是方才渾給忘了。”
梔子先聽他道歉,心中只是詫異,待聽他還清晰記得第一次見面時她說過的話,不由得重新審視起眼前這個男子來,也重新審視她當初同意這門親事時的想法。
她當時只因年紀大了,到了成親的年紀,才想找一個過得去的人搭夥過日子,嫁到江家來,著急開鋪子賺錢,也是為了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從前不覺得,如今細想,她心底其實是做好隨時撤離的準備的。
如今與江白圭相處一年,江白圭待她的好,她看得見,感受得到,當初的想法也慢慢的起了變化,她有了想珍惜眼前人的想法。
江白圭看梔子愣愣的,眼中含著淚花,心中酸澀,走過去將她攪入自己的懷中,道:“其實,我方才也不是怪你將賺錢的法子說與岳母,只是……只是……你凡事最先想著岳家,就是將我與巧巧放在岳母他們之後,我不悅意呢。”
梔子愕然,仰頭直直的看著江白圭:“你不是因為錢財生氣?”
江白圭笑笑:“錢財只是俗物,可往往這俗物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心,你有賺錢的法子,最先想到的是孃家,便說明你心中只有孃家,只有岳母他們,而從未想過我與巧巧。”
梔子不答,但心中不得不承認,江白圭將她當時的心理分析的透徹,她假意啐了一口,道:“孃親開熬糖作坊時,巧巧還沒影子呢。”
江白圭也不惱,只道:“娘子說的是。”
本來就沒說明大事,只不過因江白圭一時吃味,夫妻兩個才生了間隙,這時說開了,又像無事人一般,說說笑笑起來。
楊媽媽察覺夫妻兩個吵架,一直留意上房這邊的動靜,見伍嫂子將巧巧抱出來,料想兩人要長談,又擔心誤了飯時,自作主張去頤養居與老太爺說,巧巧哭鬧,兩口兒在靜心居哄孩子。
老太爺今日陪客吃酒,自己醉醺醺的,頭暈眼花就沒細問。倒是江夫人聽巧巧哭鬧,很是擔心,要讓尹強家的去請徐大夫來看看,楊媽媽怕謊言戳穿,趕緊推說只是鬧瞌睡,不要緊。江夫人知小孩子時不時會哭鬧,聽她這樣講,也就罷了。
楊媽媽從頤養居出來,順便又去廚房端了飯,待她回靜心居時,看江白圭兩口兒又有說有笑的在院中逗孩子,一顆懸著的心方才放回腹中,走上前去扯謊之事說了一次,順便請罪。
她是好意,梔子雖怪她自作主張,但也未真想罰她,只道:“媽媽想的太多,漫說今日我與相公無事,就是有事,媽媽也不要像今日這樣。”
楊媽媽只道梔子不好意思讓人知曉他們兩口兒吵過架,心下不以為意,口中卻唯唯諾諾的應了,將手中的食盤端到上房擺上。
梔子吩咐夏歡點上蠟燭,與江白圭認真的討論起開熬糖作坊之事:“開作坊塗媽媽熟門熟路,只要老太爺夫人點頭,喚她來幫襯幾日,總比我們瞎忙好。”
江白圭頗為猶豫:“你真打算要搶岳母的生意?”
梔子敲了他一記:“都說算不得搶生意,你還說廢話作甚?”又斜了他一眼,“我若不開這作坊,只怕有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