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個喚了江夫人來商量銀錢之事,兩人七拼八湊,老太爺又擠出老夫人壓箱底的三百兩銀子,才勉強籌夠六百兩銀子的謝禮。
江白圭回靜心居,問明白梔子在雲來居,收好白玉鎮紙,就去書房看書。但方才聽聞岳父慘死之事,又親見丁縣令拿著自個的白玉鎮紙上門售賣,他心中正翻江倒海,哪裡看的進去一個字?只在書房握著一卷詩文略坐了一陣,就再呆不下去,起身去雲來居接梔子。
江雅正攤著一件件巴掌大的衣服與梔子看。
見江白圭進門,梔子笑道:“快來看看,這都是雅姑奶奶送的。”
江白圭見梔子歡快的笑容,方才心中的煩燥鬱結,像飄散在風中的雲朵似的,輕輕的消散,心境平和起來。他走到跟前撿起一件小衣服在手中翻看,跟著笑道:“看看還不錯,只是料子差了些。姐姐下次出手也大方些罷。”
江雅啐了他一口,道:“一看你就是不識貨的。這幾塊料子,看著不如綢緞細滑,卻是正宗棉線紡成的,小孩面板細嫩,用上好棉布最是適宜。這一匹棉布,比雲錦還貴幾百文呢!”
漫說江白圭不知,就是梔子方才也以為這布只是比普通的粗布紡的好些,併為想到一匹要二兩多銀子,倒是對一向只進不出的江雅刮目相看。
收起小衣,江雅命楊柳取了雪梨出來待客,方道:“我看幾個針娘也學得有幾成了,打算過兩日,就將鋪子開起來。”
梔子笑道:“這幾日正是各家換冬衣的時候,時候到正好。”
江雅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議過一陣,江雅選定九月二十八開業,梔子與江白圭方才辭了去。
出了門,江白圭替梔子將衣衫緊了緊,道:“仔細著涼。”
梔子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夏歡,嗔道:“哪裡那麼容易著涼?”不過到底由著他去了。
回到房中,梔子要去替他投帕子擦臉,江白圭忙攔住,道:“你且坐著,還是我來罷。”
梔子立在耳房門邊,看他笨手笨腳的濺了一地水,有心幫他,但想他四肢不勤的毛病確實該改改,到底沒有動手,只在邊上笑:“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江白圭但笑不語,細細的替梔子淨面,梔子從未受過這種照顧,很有些不適應,但心中卻像是吃了熱氣騰騰的甜湯下去似的,暖暖的,甜絲絲的。
梳洗過,梔子坐在桌旁,望著他:“你可有事瞞著我?”
江白圭愣了愣,方低頭笑道:“娘子是何許人物,我哪裡敢瞞著娘子?”
梔子道:“若不是有事,你今日怎麼這樣奇怪,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怎會突然替我投帕子淨面?”
江白圭知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瞞不過梔子,就撿了不幹緊要的王師爺送還白玉鎮紙之事講。
梔子聽過,皺眉道:“這事過去半月,丁縣令早不送晚不送,偏偏撿遼王爺來過之後送?”
江白圭只是從前不耐煩理會這些瑣事,如今知瑣事重要,認真對待起來,心思也比平常轉的快些:“是了,丁縣令一定知曉遼王爺昨晚歇在我家,怕我家借遼王爺打壓他,今兒早上才會送白玉鎮紙。遼王爺明面上說是微服私訪,但帶著四五十隨從,到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
梔子心中也是這樣想,道:“丁縣令如何想,我們無從猜測,我們只需要將該有的禮數做全,備一份禮物去謝他,諒他一時也不敢來尋麻煩。”
江白圭點頭稱是,站起身:“我過去與祖父說說。”
老太爺聽過孫子的猜測,亦覺得有這種可能,立時將六百兩銀子撿了大半出來,只留下二百兩:“多送銀子,到顯得我們懼怕他,他心中有了計較,日後定然麻煩不斷。只將你父親當初當來的銀子還他就是。”又包了案上一套琉璃小屏放進去作謝禮。
第七十八章 夏歡隨行
江白圭與老太爺一起將裝銀子的柳木箱子扣上,才辭了回靜心居。梔子初孕,容易疲乏,他進門時已經歪在床頭睡熟。江白圭皺眉看了眼跟進屋服侍的夏歡:“怎麼讓少奶奶這樣歪著?”
夏歡壓低聲兒:“少奶奶說要等少爺,不願先睡。”
江白圭輕手輕腳走到床邊,取下梔子背後的軟墊子,拉過被子與他蓋上。他也是近半月才捨得動手料理這些俗事,手下難免不知輕重,一不留神動作大了些,將梔子驚醒。
梔子睜開眼,坐直身子:“最近瞌睡多了些,一會兒的功夫竟睡沉了。”
江白圭看她神色疲憊,就想起祖父說過的話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