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點頭,他隨意地將魚竿遞給她,“我歇會,你來釣。”說著他離開座位朝得意樓的院子走去。
陳珈定了定心神,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魚竿上。接近兩年不間斷的練習,她的腕力和偷盜技巧只強不弱,要用魚竿從水中姑娘身上釣幾瓶酒應該不算難事。
甩竿,拋鉤,提線,她的動作如行雲般流暢。可惜水中姑娘泳技太好,聽到甩竿聲時,她潛泳到了水底,陳珈的魚鉤與她擦背而過。
陳珈失望地長嘆了一聲。她嘆得很輕,卻把聲音拖得老長,極具韻味的嘆息似乎嘆到了木榮心底。
木榮忍不住道:“水裡的姑娘全身都摸了香油,身體太滑膩,魚鉤碰到她們的身體就會滑開,這酒沒有想象中那麼好釣。”
陳珈指了指放在木榮身旁的幾個酒瓶,嬌嗔的說:“騙人。”
木榮微微一笑沒有回答,陳珈心知不能(勾)引得太過明顯,白蓮花的特色是欲迎還拒。
又一個姑娘游過來後,陳珈看似隨意實則認真的拋竿甩線,只聽“叮”地一聲,魚鉤掛住了酒瓶,輕輕一拽、巴掌大的一瓶酒到了她手中。
木榮道:“恭喜。”
陳珈再次長嘆一聲,木榮不解的看著她,只聽她道:“若釣人同釣酒一樣輕易,那該有多好?”
木榮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問:“為何要釣人?”
“生意難做,想要找一個可靠的後援。”
“姑娘說得玩笑話,以姑娘的聰慧又怎可能找不到後援?”
陳珈嗔怨的看著木榮,臉上一副我想要同你合作,你願不願意幫忙的表情。
木榮轉過頭繼續釣魚。陳珈微微一笑,收竿去了廚房。該說的她都說了,接下來的戲就看南宮裕怎麼幫她演。
廚房裡,韻達正忙忙碌碌的籌備著膳食,見陳珈獨自進屋後,他同廚房裡的夥計們全都恭恭敬敬的給陳珈彎腰行禮。
陳珈看似隨意的問了問銀鉤賭坊的事情,一副擔心韻達離開後,賭坊的廚房照看不過來的模樣。
韻達老老實實地說,賭坊廚房裡有個夥計,圓通,力大能幹活,一個頂三個……
說話間,申通嘴裡砸吧著菸斗摸進了廚房。對陳珈道:得意樓內的機關佈置全都沒有問題,舞姬們一會可以正常發揮……
陳珈點了點頭,本該離開廚房的她突然頓住了腳步,悄悄地問韻達,“你們主子今日沒給你們任務?”
韻達愣了一會,思考著質子妃這話是什麼意思。半晌後,他道:“夫人,我們的主子就是您,今兒您還有任務?”
陳珈扯著他的耳朵將他拖到一側,“少跟我來這一套,你們真當我蠢啊!今日有多少人會去質子府幫他的忙。”
韻達“啊呀呀”的叫喚著,大聲朝廚房裡的夥計們道:“看什麼看,都出去,奴家這副模樣才不要被你們看到……”
眼見廚房沒人後,他道:“夫人,少爺就剩我們幾個夥計,今兒全都在這兒幫忙!”
陳珈認真打量了韻達一番,問:“謝家人沒有聯絡上他?”
韻達搖搖頭,“夫人,奴家不曉得你在說什麼。”
陳珈又問:“小馬為什麼會入府?”
韻達道:“小馬哥哥啊,那是奴家不小心在外面偶然遇見的。奴家見他是夫人府中的故人,又有些本事,就琢磨著將他送到了府中幫忙……”
陳珈道:“你確認小馬來質子府一事兒和謝家無關?”
韻達點點頭,不安的問:“可是出什麼事兒了?”
陳珈放開了韻達的耳朵,“沒事兒。讓你的夥計進來忙吧,馬上就到掌燈的時辰了。”
得意樓的院子不大,一艘本該出現在水中的畫舫直接放在了院中。畫舫四周的圍牆上用綠色的琉璃瓦貼出了垂柳、沙鷗,畫舫下面的院子用藍色的琉璃瓦鋪成了一片湖。湖水中還夾雜著幾株荷花、幾尾金魚。不管是冬季還是夏季,這個院子的佈置真正做到了四季如春。
中通算出後院的造價同整個得意樓的造價一樣時,三通一達都覺得陳珈瘋了。那麼稀罕的琉璃瓦竟然被她拿來鋪地,這不叫花錢,這叫燒錢。
怎料謝公子看了看造價單,微微一笑,從容的說:只管去造,按她喜歡的造,不就是點兒琉璃嘛!
陳珈至今還記得謝濟軒說話時的模樣,典型的有錢就任性。
這下好了,他居然敢在沒有聯絡到謝家人的情況下獨闖南宮裕的寢宮,他有多少條命可以任性?
還好,她逃到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