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衝上去就奪過他的酒杯,“別喝了,你的胃不好!”
他的酒量很好,除了臉上有些暈紅,意識到還是清醒得很,他捉住我的手,“小寧,你總算回來了。”
我掙了一下,“是的,我回來了。”
“回來就好,”他兀自點頭,瞥向正在端湯的心姨。“來,我們來喝心姨的湯。”說著,他就慢慢走到餐廳,輕輕拉開其中的一個椅子——那是我曾經坐的位置。
緊緊握拳,我快速走過去坐下,卓振軒頓了一下,繞到桌子的對面坐下。
四個月了,我們有四個月沒有一起吃飯了。
“來了,喝湯。”心姨為我盛了一碗湯,我衝著心姨笑了笑,拿著湯匙無意識的攪拌。
“來,振軒,你也來一碗。”心姨也給他盛了一碗,“對了,雪兒沒跟你一起回來?”
手上的動作頓住,我的睫毛顫了一下。
“她在法國進修。”卓振軒喝了一口湯,“我只是回來處理一些公司的事,等事情處理完了,我就回去。”
“這麼快?”心姨蹙了一下眉,目光有意無意瞥向我,“小寧一個人……”
“我很好。”我冷靜的開口。
沉默攫住了我們的呼吸,我低頭繼續喝湯。心姨乾笑兩聲,適時的打破了僵硬的氣氛,“你們明天要吃什麼?我現在就去買菜。”
“小寧要吃什麼?”卓振軒放下湯匙,微笑著看著我。躲避他的視線,我低下頭,正想說話,手機卻“嘟嘟嘟”的響起來。我愣了一下,接起電話,裡面是“滴滴滴”的暗語。
又有任務了!
迅速地站起身,隨著我的動作他們也跟著站了起來,眼睛緊緊地盯著我。我聳聳肩,拿起搭在一旁的外套,“我有急事,恐怕一天都不會回來。”說著,我就已經跑到大門,轉身關門的剎那,我回頭,“至於明天吃什麼……隨便啦!”
關上的那一刻,我望著陰沉沉的天空,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
獵人總部位於某座寫字樓地下四層,外面的標示是清潔公司。這裡表面上與普通公司沒什麼兩樣,實際卻是大相徑庭。
“白痴,這邊。”旭領著我走到會議室,我正想推開門,就聽到他在我耳邊低斥,“他們在開會,我們在外面等通知就行了。”
“不是說有任務嗎?”
“白痴,你正在做心理療程期間,我又被調到了資料室,他們現在在評估我們是否適合進行這次行動?”旭做到外面的凳子上,隔著防彈玻璃看著裡面的動靜,我也坐到他身側,衝著裡面的一些元老級的人物張望。
其實,會議室裡只有三個人,分別是我的心理療程師,教官,還有桑,而另外一些骨灰級的人物,幾乎全是透過影片會話,根本連面都看不見。
大概過了十分鐘,門開了,我衝著心理老師和教官頷首,目光看向最後出來的桑。她關上門,右手撫上我的臉頰,十分擔心的問道:“聽說你前兩天做了手術,現在好點沒有?”她的右手好柔軟,絲毫不像一隻經常拿刀拿槍的手。
等等!她不可能是左撇子吧?!如果那樣……旭也是!
某個聲音驀地充斥著耳膜,“和尹君上床就是愛我的方式嗎?”
桑和尹君上床……有了孩子,旭和尹君詭異的相似,桑和旭都是左撇子……難道說,旭是桑和尹君的孩子!天啦!
“怎麼呢?還不舒服嗎?”桑摸了摸我的額頭,我回過神來,乾笑著後退一步,“我很好。”
“這樣就好。”桑笑了起來,“好了,你們準備一下,一個小時後執行這一次任務。”
桑走後,我定定的盯著旭,企圖在他的眼裡看出一點蛛絲馬跡,可惜,他的眼裡無波無瀾,彷彿方才那個人跟他是沒有關係的人。這樣的母與子……好奇特!
“幹嘛盯著我看?”
“嘿嘿,”我心虛的乾笑,隨即拍拍他的肩膀,“託我的福,你不用在資料海洋裡漫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旭繼續用看白痴的眼睛看我,“我去查資料,你……”
“我去喝下午茶。”我笑著走開了,“一個小時候見。”
*
公元940年,中國處於五代十國的戰亂時期,而日本,正是平安時代。
平安時代,一個曾與盛唐帝國隔海相對的時代。它孕育了令後世讚歎不已、無比華麗的燦爛文化,卻也隱藏著眾多不為人所知的黑暗。它是一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