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急嗎?”旭抱著胳膊,顯然在考慮計劃的可行性。
“是,我趕時間!”
旭側臉看著我,無奈的扯開唇角,“好。”
清冷的月光照在青石板路上,反射出迷離的光澤。大街上冷冷清清,偶爾有一兩個酒醉之徒滿口的汙言穢語。零點過後,天空開始飄起零星小雨,我抱著胳膊瑟縮在黑暗的一隅,背上的傷隱隱作疼,連帶著頭也開始越來越沉。
“時間到了。”旭回頭瞥了我一眼,我“哦”了一聲,艱難的站起身來,一陣頭暈目眩,險些讓我又坐回去。
“怎麼呢?”他皺眉。
“腳……麻了。”忽略掉身體的不適,我挽起一個笑容,“老規矩,你左我右,找到賀茂忠行,就給我訊號。”說著,我蒙上黑布,一副賊樣。
“雨後溼滑,你自己小心點。”留下這一句,某人直接翻牆而入,嘴角抽搐一下,我也緊隨其後。
在樹上觀察了好半天,約摸看清楚了府中的佈局和守衛,我正準備滑下來,腳下的一根枯枝“咔嚓”一聲,便掉了下去,還好我眼疾手快,拼命抓住一根枝條。這棵樹雖然不算高,但足足也有三四米,我這麼摔下去,還不成為肉餅?!
“啊。”樹下傳來一聲驚呼,我下意識的低下頭去,哪個倒黴蛋中招了?
樹下似乎是一個年輕的少年,他正好奇地看上來。
黑色立烏帽下是一張俊以非凡的臉,白色的狩衣襯得那張白皙的臉更加風華無限。他的眼睛至純至純的黑色,彷彿黑曜石般,在月光的折射下閃耀著淡然的剔透。
他看著我,朱唇勾起一個優雅的幅度,眼裡迅速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
咦?手裡的枝條居然動了?!我愣愣的看過去,居然是一條黑色的蛇!它正吐著信子,向我靠近。
哇咧咧——
我還來不及喊“救命”,就落入一個軟軟的懷抱。
“啊,謝謝……”我拍拍胸脯,抬頭再次看了看那條蛇,只見那跟枝條搖來晃去,連蛇的影子都沒有?!
莫非,我眼花了?!
正想著,臉上的黑布被揭開了,我條件反射的用手遮住臉,手刀直接就向他的後頸砸去,只聽他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
哇,好險!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我的臉?!我從他身上站了起來,拿起黑布蒙在臉上,雙手合十,心裡默默唸,對不起啦!形勢所逼!等我今晚走了,你就會忘記發生了什麼事……
賊兮兮的左顧右盼,一隊巡邏的家僕正往這邊走來,我慌忙跳入花叢中,不期而遇的撞上從側門回來的某人,正跟他撞了個滿懷。
今個兒怎麼呢?諸事不順!難道是撞邪了?!
“什麼人?!”又是一個戴著黑色立烏帽的男人,他穿著柳色的狩衣,一張溫雅俊美的臉上有著一雙狹長而又魅惑的黑色眼睛,被他這樣一瞥,竟讓我有種窒息的感覺!
帥歸帥,該狠的時候還是不能留情!我用手肘狠狠頂他的胸口,然後趁機往另一個方向逃,誰料他的手就像閃電一樣,快速的架住我的肩膀。我往後一縮,險險的擺脫他的束縛。
然而他的手裡,卻拿著一塊黑布。我下意識的摸了摸臉。
“原來是一個小美人。”他用扇子抵住下巴,啟唇一笑,聲音帶著致命的性感。
我一步一步的後退,身後卻傳來一陣響動,緊接著被聲音引來的家僕越來越多。黑暗的夜色,瞬間被燈籠照的亮如白晝。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很有威嚴的中年男子的聲音,隨著他的出現,我也感覺到一陣響亮的耳鳴。是了是了,記憶的碎片果然在他身上!
47。絕代陰陽師…我是沙羅?
這一夜瞎忙活,不知不覺天已經亮了。
天空飄著毛毛細雨。春寒料峭,百花叢生。絲絲縞白的霧氣,遊走在潮溼的空氣中。那沙沙作響的枝葉嘶啞而無力,為靜謐的氣氛平添上一份落寞。初春的櫻花飛漫在天際,卷融著一陣又一陣清淡的飄香,夾帶著雨絲飄在我身上。
“發生了什麼事?”一名中年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穿著直衣,頭髮已經放了下來,想必是已經睡下,又被響動吵醒了。雖然低著頭,但隨著他的靠近,我能感應到強烈的召喚……
勾起一抹淡笑,我仍舊低垂著頭,很好,再走近一點,我就可以動手了!
“回大人,家裡鬧賊了。”一位家僕上前,“我們還抓到她的同夥。”
同夥?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