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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書秦矩是中規中矩的軍人出身,當即上奏道:“既然西戎來犯,就該派兵驅逐,還請殿下下令讓蜀王世子出兵迎戰吧。”
安平皺著眉不做聲。
殿中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明白她為何沉默。
照理說梁國如今兵強馬壯,西戎又是明顯欺負女子當國,以她的脾氣,應該立即下令予以痛擊才對吧?
可是在場的人卻沒人出言詢問,因為安平在垂目思索時的表情實在太過嚴肅認真,彷彿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漫長的等待之後,安平終於抬眼掃向在場的諸位大人,神情也一下子回到了平時的輕鬆散漫:“本宮倒是覺得不用這般擔憂,邊防固若金湯,料想西戎插翅也難入半分。”
諸位大人面面相覷,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邊防穩固不假,但外敵入侵,吾等豈可不做抵抗?”秦矩急不可耐地開口,滿眼憂色。
安平擺擺手:“本宮自有計較,此事就此議定,無事便退下吧。”
“殿下!”焦義德忍不住想要進言,卻被安平一個冷冷的眼神打斷。
“本宮說了,退下!”
他一時怔住,竟覺得這眼神滿含威壓,不自覺地就噤了聲。但一想起戰事,又忍不住想開口,被身邊的首輔周賢達拉住,才強忍了下來。
眾人依言紛紛退出殿門,大多帶著不滿和不快,只有周賢達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安平,這才慢條斯理地走了出去。
安平忽然有些理解他是如何一步步走上首輔之位的了,這老傢伙實在是個人精。
她朝後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暗自嘆了口氣。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處突然傳來圓喜的一聲驚呼,下一刻,已有人大步走了進來,在她面前利落地掀袍跪地:“慶之斗膽,懇請殿下准許微臣入營參戰。”
安平眸中微微閃過訝異之色,盯著他挺拔孤傲的身影看了一會兒,忽而笑出聲來:“慶之莫不是為了躲避本宮才想去上陣殺敵的吧?”
劉緒被噎了一下,隨之抬頭,大義凜然:“殿下說笑了,微臣是認真的。”
他才不是因為彆扭才想離京呢!
“唉……”安平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面前,抬手托起他的下巴,拇指還有意無意地輕輕摩挲著,眼神滿是疼惜:“可是本宮不捨得啊……”
劉緒一陣面紅耳赤,眼神閃爍不止,活像被調戲了還無處伸冤的小媳婦。他本該如過去那般默默忍受,可是突然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她似是而非的態度,又很不是滋味,最後終於忍無可忍地扭頭避開她的魔爪,悶聲冷哼道:“殿下請自重!”
安平一怔,見到他閃爍的眼神和紅透了的臉,像是明白了些什麼,眼光一閃,勾著唇收回了手。
“咳咳……”殿門處忽然傳來幾聲低咳,安平抬眼看去,齊遜之坐在輪椅上隔著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和劉緒。
“參見殿下。”
“哦,子都來了啊。”安平的態度不冷不熱,對他撞見剛才那幕絲毫不覺尷尬,一邊的劉緒卻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齊遜之微微一笑:“就知道慶之忍耐不住,果然啊……不過適才聽聞殿下並不打算抵抗,所以你還是好好留在京城陪伴殿下吧,免得殿下擔心嘛。”說到這裡,他又露出了先前似笑非笑的神情,滿含揶揄。
劉緒皺眉,剛才在來的路上他已見到了諸位大人們憤懣的臉色,原來她竟不打算抵抗?
“殿下……”
“行了,”安平瞪了一眼齊遜之,抬手製止了劉緒的話:“慶之為國之心可嘉,但來日方長,此事還是以後再議吧。再說了,一年一度的詩會就要到了,這詩會既是由你父親劉太傅一手設立的,不如今年就由你來主持吧。”話說到這裡,已經委婉地將他的希望掐滅。
劉緒心中不滿,想來畢竟是女子,遇上一點戰事就嚇得不敢抵抗了,這個時候竟還想著吟詩作對!
他還想再做分辯,卻被齊遜之一聲低咳制止:“慶之,殿下想必有了計較,你還是先回去吧。”
劉緒強忍著心中不快,起身就走,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恭敬。
安平注視著他的背影離去,走回桌邊坐下,掃了一眼齊遜之:“有事?”
“沒事,”齊遜之照舊停在門邊,並沒有進門的打算,一手輕點著輪椅扶手,笑得很欠抽:“只是忽然聽聞殿下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