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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宮人們挑著燈籠準備著,四處穿梭,忙而不亂。

安平已經被伺候著起身,兩排宮女奉著服飾頭飾分列在側聽候調遣。另有幾名宮人伺候著她梳洗打扮,描眉畫唇,修飾容顏。

繡著龍鳳紋樣的鮮豔喜服穿在了裡面,外面罩上厚重的禮服。莊重的纁紅色,領口、袖口和腰帶紋著玄黑龍紋。肩側至臂彎處另有水紅伴黑的絲線織繡鳳紋。玄,黑中揚赤,象徵蒼天;纁,黃裡並赤,以示大地。髮髻高盤頭頂,未戴鳳冠,仍舊佩戴了帝王冠冕。這一身裝束,軟硬皆含,極盡其能地彰顯著大梁第一位女帝的嬌媚與威嚴。

一直忙到天亮,總算是準備好了。安平只是安靜地坐著,彷彿是個局外人,只是等待著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圓喜過來稟報說百官已經到列,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已經到了前殿,太皇太后還要晚一些才到。

安平聽完後忽然問了一句:“齊大學士可到了?”

圓喜自然是留著意的,點頭道:“到了。”想想又補充了句:“並無異常。”

安平擺了一下手,示意她知道了。

太陽剛升起不久,宮中派來的御攆便到了太傅府的大門前。

府內也是忙亂一片,直到此時才算是稍稍迴歸平靜。劉緒一身紅衣走了出來,金冠高束,神情卻有些茫然,不見半分喜色。

好在附近都是官邸,圍觀的人不多,他這模樣倒也未曾引起別人注意。

劉珂送他到了府門口,只象徵性的叮嚀了幾句,便揮手讓他上車,像是不忍多視一般。

劉緒朝他拜了拜,轉身上了車攆。

直到車駕漸行漸遠,劉珂才嘆出一口氣來。

他知道兒子這一生已經沉寂了,揹著自責,永遠活在包袱裡。曾經最期待的東西,如今成了枷鎖。

莊重的禮樂奏響,幾百禁軍開道。京城大街水洩不通,百姓們爭相一睹這百年難得一遇的皇夫冊封大典。

明黃綢子裝飾的御攆在黑色潮水般的禁軍護衛下朝前緩緩駛去,眾星拱月一般。隨風輕舞的紗幔時不時的撩起,露出當中端坐著的紅色身影,像是一塊耀眼的寶石。

人群隨著御攆朝前湧去,歡快的,好奇的。有人豔羨,有人憧憬,有人只是觀望。

街頭熙熙攘攘的人群像是湧向宮城的潮水,街尾卻有人止步不前。黑衣冷麵,彷彿一塊積年不化的冰雪。跨馬凝望,目光惘然。紗簾後的紅色人影漸行漸遠,化作她心頭的一顆硃砂痣……

緩緩行進的隊伍在進入宮城範圍後歸於安靜,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前方有人高聲呼喝:“劉慶之,你下來!”

隊伍猛然停下,劉緒揭起紗簾望去,焦清奕從馬車上躍下,怒氣衝衝地瞪著他,隔著老遠也能看出他眼下一片青灰,顯然是沒睡好。

隊伍領頭的禮官自然認識焦清奕,轉著腦袋在他跟劉緒之間看來看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劉緒奇怪道:“怎麼了?”

焦清奕沒有回話,只稍稍側過身子,秦樽扶著一個人緩緩走下馬車,站定之後朝他望了過來。

劉緒的視線掃過去,像是被人當頭打了一記悶棍,瞬間雙眼大睜,呆在當場。反應過來後,連忙跌跌撞撞要下車去,幾次差點摔倒……

自安平登基以來,這是宮中第二次有這樣盛大的慶典。

正殿外,紅綢從地上直鋪到殿門前。百官分列在臺階兩側,禮樂在上空盤旋不散。

安平被左右宮人攙扶著走到臺階高處,身後是左右各八名端莊秀麗的朝廷命婦。陽光落在她眼前垂著的珠玉上,瑩瑩地搖晃出耀眼的碎光。隔著十二旒珠望下去,遠遠的,宮門方向駛來了御攆。

她垂下了眼簾。

御攆由八匹駿馬拉著,駛過長長的紅綢,隔著三層三疊的臺階,在下方停住,紗簾輕舞,映出裡面端正坐著的紅色人影。

齊簡迅速地看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只盯著鞋面。他身邊的劉珂只覺得萬分尷尬。

另一邊的佇列裡站著周漣湘,她卻在看著安平。

齊遜之沒有回來,陛下為何要嫁與他人?她實在想不通。

林逸站得離御攆較近,卻沒有多看,只是仔仔細細地掃視了一圈在場的百官,始終沒有發現秦樽和焦清奕的身影,心中微微訝然。

樂聲驟息。圓喜託著冊封詔書邁下臺階,直到最後一層高處停住,展開黃絹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有子美德,承貴彼方。今受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