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會理解的對不對?”要不是看在永璂晚上睡得還算早,休息時間還算有保障的份上,鍾茗一準兒跟老佛爺告狀去。
“為什麼五哥不被要求?難道皇阿瑪不想讓他成材?三哥、四哥不念書,可是聽八哥說四哥他們也要當差的,只有五哥,不念書也不當差……”
鍾茗捂住了永璂的嘴:“自己心裡想著就行了,除了皇額娘,不許跟別人說這個!”
永璂並不完全瞭解,嗚嗚兩聲,從鍾茗手底下爭取到了嘴巴的自由:“跟你說又不告訴我,還不讓問別人……”
“你想問誰?”鍾茗沒好氣,這個天然呆的兒子喲,“有些事兒,不是師傅說、你聽就行了的,有時候,還不能問,只能自己琢磨。你琢磨功課不是挺有勁頭的麼?你皇阿瑪不也沒反對麼?”乾隆六歲都能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討生活了,怎麼乾隆的兒子如此呆傻?
“皇阿瑪對我不好了,”永璂有些頹廢,“皇阿瑪越來越會罵人了……”
“你皇阿瑪煩了誰,才不會理他呢!你倒想想,你現在還喜歡玩小布老虎麼?”
“當然不!”挺起小胸膛,“我長大了,那是給小孩兒玩兒的!”
“不喜歡的東西,你是扔到一邊兒不管了呢,還是吃多了撐的沒事兒摟過來罵兩句?”
永璂烏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兩眨,點了點頭:“真正不喜歡了的,才沒不會去理,那——皇阿瑪不喜歡五哥了?”
“……”鍾茗嘆氣,“不要說出去,你五哥會傷心的,你皇阿瑪心裡有數。”
“好。”
“……”還是天然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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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末,十五阿哥滿月的日子到了。生母是妃位,十五阿哥出身不算低了,滿月宴倒也隆重。老佛爺在外人面前,還要保全一下宮裡的體面,出來晃了一晃。令妃算是出了月子了,雖然身體仍然有些虛弱,在老佛爺面前執禮絲毫不敢有差錯。老佛爺存了不良印象,便覺得令妃虛偽,沒多久就說乏了,要回去休息。
鍾茗就對乾隆道:“皇上,我去慈寧宮看看吧,您還是多留一會兒。”這算是約定俗成,阿哥滿月,皇帝在其生母這裡留宿,也沒人說什麼。當然,名義上,還是要翻個牌子的,可誰都知道,這個時候讓皇帝再領著妃子去養心殿,似乎不太可能。
乾隆到底沒有留在延禧宮,尋思著老佛爺今日像是真的累了,乾隆不顧令妃企盼的目光,先跑去慈寧宮裡看一下老佛爺,發覺她老人家是真的安寢了,心中大樂,囑咐萬不可驚動了老佛爺。抽身出來就帶著幾個侍從,也不用輦乘轎地鬧出響動,悄悄地步行往寶月樓去看香妃。接下來的熱鬧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十五阿哥滿月,是個好日子,逃跑的好日子,含香換上太監的衣服,掐準了點兒出去,她與小燕子的身量有差,還在太監服裡塞了不少棉花,趁著月末的時候月亮升起得晚,她又有令牌,且白班與晚班的侍衛交班,現在的侍衛不認得她,溜出了宮。
一切都很順利,不幸的是蒙丹被人盯上了。額色尹與圖爾都接到探子的回報,傍晚的時候會賓樓的後門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這不稀奇,但是,蒙丹上了馬車!兩個探子一個回報另一個盯梢,眼見著往宮城的方向而去。叔侄兩個不用往最壞處想都冒了一身冷汗,稍一商量就由年輕一點的圖爾都領著心腹奔過去,拿布裹著馬蹄,揀小巷繞到後牆——倒不是叔侄倆神算到知道接著地點在後牆,只是以常理度之,蒙丹真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是不會跑到大門下戰書的。在探子回報,圖爾都點兵追趕,然後沿著後牆小心地避開侍衛尋找馬車足跡的時候,另追蹤的探子冒頭了,伸手指了指馬車所在的方位,正是西內的後牆。用維語報告剛才有個小太監上了馬車,圖爾都還想等馬車回去了,半道上到了僻靜處截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了蒙丹。
可接下來的事情讓人摸不著頭腦,另一輛馬車駕了過來,一個年輕男子,抱著包袱從這輛馬車上了另一輛馬車眼看要走。接著,西內諸門大開,湧出侍衛來!圖爾都當機立斷,率人把兩輛馬車圍住,先砍翻了拉車的馬,然後一齊拔刀對準了兩輛車。
侍衛是乾隆派出來的,他是悄悄來的,還擺手不讓聲張,侍衛看乾隆一副做賊的小心樣子,都在暗笑,好有一個月沒見香妃了,果然忍不住了,果然,皇上也是男人啊。
乾隆興沖沖地跑到寶月樓,打算給香妃一個驚喜,懷裡還揣著一本蒐羅來的《古蘭經》打算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