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透露出要與老佛爺母子敘話的意思,鍾茗見機就領著諸人退下了。
鍾茗等人一離開,老佛爺也就不跟乾隆客套了,直接問了永琪的事情。乾隆只淡淡地道:“永琪大概是長大了吧。”
老佛爺見乾隆像是舉不大的樣子,也知道父子之間那點不快,尋思著到底是乾隆的生日,不宜太掃興地為永琪說好話,然而也不希望乾隆父子不和,只好慢慢讓父子和解,就說:“我和你媳婦倒覺得是他有了嫡福晉的緣故,不如派個人回去看看,問清楚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先前咱們用了多少辦法都沒見效,我倒是好奇這個孫媳婦是怎麼做到的。”老佛爺有一條好處,對誰喜歡了,輕易就不會生出疑心來。只有你的行為表現得不正常了,犯著她了,她才會動手去調查。其餘的時候,老佛爺依舊是八風不動的佛爺,少動少出錯,這是老佛爺一直以來生存的經驗。現在正是看好皇后的時候,老佛爺一旦被鍾茗勸動了也就把鍾茗的想法當自己的想法了。
是啊!指婚、放縱、軟禁,軟的硬的都用上了,不見永琪改過,怎麼這一回就轉了性了呢?尤其是乾隆親耳聽到過永琪被關起來的時候仍不忘小燕子,怎麼現在就這麼老實了呢?被老佛爺一說,乾隆也好奇了起來。最後一次聽永琪說話的時候,除了指婚這一條,其他的辦法可都用過了,看來是五福晉的功勞了。然而乾隆也有懷疑,永琪那樣的性子,用了諸多的方法都沒奏效,單一個嫡福晉就能讓他改了性了?乾隆絕不會痛快地承認別人會比自己對自己的兒子更有方法,尤其是在自己沒辦法了的時候。在乾隆看來永琪能夠轉變,恐怕不單單是因為一個‘孝’字。都吆喝著不想做阿哥,不想當他乾隆的兒子了,是什麼原因讓永琪變得如此突兀?難道是……想起大殿上群臣有一刻的騷動,乾隆又動了“皇帝的疑心”。大婚的時候還能偷跑,讓侍衛在大雜院舊址裡抓到的永琪……到底是為了什麼才改變的呢?
乾隆見老佛爺有高興的跡象,也就不好說出自己的懷疑。
反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乾隆也就順口吩咐了下去,命人回京打聽一下五阿哥府上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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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茗回到住處,一直跟著的蔡嬤嬤與彩蝶就與留下的青蛾一塊兒領著小宮女上前為鍾茗卸首飾、梳洗、換衣裳。雖是避暑山莊,時間又進入了秋天,鍾茗今天還是覺得不太舒服,身上燥熱,五阿哥的壽禮堵得她心裡難受。洗過澡、換了衣服,鍾茗捧著酸梅湯坐下兩個小宮女在兩邊兒打著扇子,這才覺得舒坦了些。心裡也慢慢平靜了下來,細細琢磨著五阿哥壽禮事件的影響。
蔡嬤嬤在皇后面前一直不如容嬤嬤得意,這也是比不過的,容嬤嬤是皇后乳母,自然要比旁人親近些。這回有了機會得以身前伺候,蔡嬤嬤覺得臉上有光,更有些羨慕容嬤嬤的意思,容嬤嬤得以過繼子嗣,是得了皇后的命令的,難得的榮光。蔡嬤嬤自己有兒子,但是伺候得皇后好了,未必就不能再得其他的恩賞。錢嬤嬤之幼子唐立,就因皇后進言,而得了皇帝賞的差使,這事兒蔡嬤嬤影影綽綽也知道一點兒,這些日子越發用心伺候了。蔡嬤嬤見鍾茗今日不像很高興的樣子,也猜出一點兒是五阿哥的緣故,但是這卻是她不大好插口的了,更兼近年來用心琢磨,皇后不是個喜歡奴才太多事的人,也就不多說什麼五阿哥不好之類的話,只能小心服侍著鍾茗收拾過了,又勸一句:“娘娘,已入秋了,別太涼著了。您是皇后,有什麼事是值得您多想的呢。”就垂手退到一邊了。
鍾茗點了一點頭,心裡有點發苦,倒也鎮靜了下來。反正自己還是穩穩坐著皇后的寶座,永璂也越來越有出息。然而五阿哥到底是顆不定時炸彈,乾隆經常性抽“龍筋”的習慣近年來已經很少了,但是也不能太放鬆。鍾茗放下酸梅湯,揉了揉額角,拿長指甲在桌子上劃拉著。永琪單憑一份經書就想把一切都變得跟幾年前一樣是不可能的,別的不說,宮中諸妃大概不會沒眼色地跟他過往甚密了。再者,他已經分府不在宮中居住了,且不必再日日進上書房讀書,與乾隆相處的時間必定會大大減少。且其岳父家的勢力並不強大,不大能幫得上他。所可慮者,就是乾隆會解了他的禁足令,令其領差辦事。
鍾茗很是擔心永琪轉變的原因,如果永琪真是被刺激大了、變得腹黑又陰暗了,第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了。鍾茗覺得很冤枉,永琪不跟令妃一條船,自己是不會跟他死磕的,可現在,只要不把永琪摁得對永璂再無威脅,鍾茗是無法罷手的。當務之急就是弄明白永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