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視線中,映入眼簾的,是兒子堅定的臉:“爹爹,孩兒的婚期,就由您來定。”
納南晴鈺緊握住父親顫抖的手,反正,他的終身,娘也不在乎。
“好,好……。”顧氏喃喃不成言,只能一個勁的點頭。
如風在後面看得無奈,好吧,暫時她承認,還沒辦法完全接受這個世界男人動不動就掉眼淚的事實,實在有些不自在啊!一人人影走近,是納南安。
她看著那邊正忙著安慰父親的晴鈺,站到了如風身邊:“他很單純,或許不解風情,不懂討好。你流連之處的鶯鶯燕燕,多如過江之鯽,新鮮勁一過,你要把他放在哪裡呢?”只怕今日越幸福,來日被拋棄的時候會越加心碎。到時候,一個不被納南府重視和愛護的庶子,要該如何自處?她終究會鎮守邊疆,又怎麼再來護他顧他?
誰知如風還沒回答,卻被納南晴鈺跑過來插在兩人中間,瞅瞅如風,再看向納南安:“二姐,那些地方,她不會再去了。”笑容得意而神秘,神采飛揚。
納南安嘆氣:“傻瓜!”一個人的愛好,又怎麼會一朝一夕改變,疼你今日,怎麼會寵你一世。
也是個愛護弟弟的姐姐啊!長久以來,對納南安大殿退婚之舉,心裡頭最後一點怨懟也散去,如風拉過納南晴鈺,笑著答道:“他說的不錯,那些地方,我的確不會再去。過去種種僻如昨日死,小將軍,你要試著重新認識我才是。”她又不是笨蛋,花錢去那種地方找人來佔自己便宜。
納南安震驚的看向如風,再打量了下納南晴鈺,心裡頭不是不疑惑的,小公主對玉書的痴迷,天下皆知。可是即使在那樣的境況下,她仍然頻頻出入煙花之地,最後更變本加厲的將青樓的人帶進了宮,最終才鬧得婚約解除。而納南晴鈺,她並不認為他有這個力量,可以讓小公主痛改前非。
知道二姐是真心關心自己,納南晴鈺走上前,將頭靠在納南安胸前,只覺得這一生所期望的幸福,在今天已經圓滿:“二姐,你不要擔心,她說過她不會,她就不會。你不知道,其實她就是個心軟的笨蛋。”
誇她就誇她,拜託不要加上最後一句好不好。在二哥捉狹的眼光中,如風只得訕訕將目光移開,裝作欣賞屋內裝飾。風吹起通往內堂的簾子,她的目光就這樣直直的撞上那人的視線。納南玉書站在內堂裡,不知道已經站了多久,那眼神,幽遠寧靜,似乎無悲無喜。
如風定定看著,似乎從來沒有機會如此安靜的好好看過納南玉書。他神情嫻靜,簾子翻飛的瞬間,兩人視線對上,簾子掉落,又阻在兩人之間。
若無其事的,如風移開了視線,那是納南玉書,是且如風執著到死的愛人,不是她的。
納南府外,柳月跌坐在地,呆呆的望著將軍府的大門。那場罕見而令人震驚的下聘之舉,片刻之間就已傳遍京城,更何況與公主淵源頗深的驥山營。他來不及思量,來不及告假,轉身就往納南府奔來了。
昏昏沉沉的,似乎辯不清方向,他跌倒在地,有人把他抱上馬,一路上直奔納南府而來。
可是,真的站在這裡了,他要做什麼呢?他不是嫉妒,他知道自己出身,他只是心痛,痛得讓他再也沒有辦法站起身。可是,真的站在這裡,他要做什麼,能做什麼?
如風一跨出納南府的大門,就看見了對街坐在地上似乎不知所措茫然四顧的柳月。
將柳月從地上扶起,忙問站在旁邊的秦簡:“你們怎麼來了?柳月怎麼了?”
秦簡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今早,太女下令,驥山營以後歸您管轄。這是兵符。”
愣愣的接過令牌,今早才決定的事,太女姐姐要給她令牌,不會直接給她啊,還要送到驥山營去,再叫人送回來?再看看柳月:“那柳月是怎麼回事?”
秦簡瞟她一眼,再看看她身後的納南府,沒有作聲。
訊息還傳得真快啊!看著只顧著掉淚,一臉茫然的柳月,如風嘆氣,抱著上了馬車,去往驥山營。
馬車裡,如風輕輕拍著柳月的背:“柳月,你不要擔心,我答應過的話,現在不會變,以後也不會變。你和他,我都會一樣對待的。”
柳月在如風的懷裡,一顆心漸漸平復下來,只是有一種憂傷,卻緩緩升起。我的愛人啊,怎麼會一樣?怎麼會一樣!
秦簡聽著馬車裡斷斷續續女子的聲音,想像著傳達這個訊息的人,眉飛色舞的描述。嘴角竟浮起一絲笑容,一個男人,能得所愛女子這樣精心安排求親,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就連想像,也讓人覺得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