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無心扶著他來到放著屍體的空房,和守在門口的侍衛齊仲打一聲招呼,“辛苦。”
齊仲忙道,“不敢。”
寧無心把李奉先的衣服扒下來,細緻的檢查這個讓自己噁心不已的人。
只是一會兒,他就檢查完畢,“除了心臟的致命傷和幾處輕微的摩擦,全身上下沒有別的傷痕。”
嚴雲啟挑眉,這的確很重要。
這說明,李奉先被殺的時候並沒有掙扎。
他死的時候,是處於昏迷狀態。
從昨晚現場的血跡來說,念之已經能夠確定小屋就是案發現場。
所以說,李奉先是被兇手送去小屋之後殺害的。
李奉先昨晚雖然大醉,但是絕對不至於被人抬到小屋去還完全沒有知覺。
這樣看來,他只怕是被下了蒙汗藥。
嚴雲啟道,“念之,檢視一下李奉先的衣服,注意尋找粉末之類的東西。”
寧無心應了一聲,仔細檢視起衣物來,還不時嗅來嗅去。
過了一會兒,他道,“衣服上有一些白色粉末,應該是石灰。”
嚴雲啟把門外的齊仲招進來,“去找李少傅,就說李將軍的遺體已經可以下葬了。另外,去找一下府內昨天剛剛裝載過石灰的推車。”
齊仲連忙答應退下。
寧無心道,“裝著這麼大的一個人,從李奉先的臥房送來小屋,也真夠膽大的。”
嚴雲啟道,“兇手偏偏挑這麼一個日子,就是看中了昨晚的忙碌,誰也不會注意到他。”
寧無心點頭,“去看看周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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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蜷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帶他們來的僕役道,“都好多天了,一直這個樣子。動不動就叫喊有鬼有鬼,身體忽熱忽冷,一直冒汗。”
寧無心眉頭一皺,把周正的被子拉開。
只見一個瘦巴巴的人躺在床上,揮舞著胳膊,大聲叫喊起來,“走開!走開!有鬼!”
寧無心示意讓僕役將他制住,扒著他的眼睛和舌頭看了一番,又給他測了測脈象,篤定道,“周正是被人下了慢性毒。這種毒可以使人產生幻覺,神志不清。”
嚴雲啟眉頭一皺,“能不能治癒?”
“難說,我試試。”
嚴雲啟心裡其實驚了一下。
此人竟然是中了毒。
如此說來,這個兇手只怕從很久以前就開始策劃,心思縝密之極。
周正是李奉先的貼身隨從。
他要是生病,李奉先暫時沒有好用的人在身邊,培養新人自然需要一段時間。
這樣,李奉先就有很多時間獨自一人,讓他比較有時間作案。
同時,兇手只怕是對周正進行了暗示,或者半夜裝鬼嚇他,他又神志不清,自然以為有鬼。
這樣更能創造恐怖氣氛,給府裡眾人女鬼要來報仇的感覺。
根本是一石二鳥。
李府之深,深不可測。
這個對手,只怕相當不簡單啊。
寧無心看看時間,“王爺,你應該去見皇上了。我會查探一下,昨晚到底有什麼人進入過內院,什麼人進入過李將軍的房間。”
嚴雲啟道,“如此,有勞你。”聲音乾啞,含著柔情。
有人在,他不敢如何。
要是沒人……
寧無心清冷道,“應該的。”
嗯——我們分什麼彼此——
倒是你什麼時候才和我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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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雲啟跪在宮門外好久,只見連公公親自跑出來,“皇上旨意,宣和王覲見。”
嚴雲啟站起來,揉揉發酸的腿。
連公公急忙扶著他,“皇上在御書房,請王爺隨老奴來吧。”
他扶著嚴雲啟,不緊不慢,穿過一條又一條的宮道,終於來到御書房中。
連公公道,“啟稟皇上,和王在御書房外候著。”
只聽一個沉穩的聲音道,“宣!”
嚴雲啟連忙走進來,約莫著差不多了,三拜九叩。
那個沉穩的聲音又道,“平身。”
接著,一個人便走來了自己身邊,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