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臺班”這一步棋所耗費的人力和財力也著實太大了。同時,給風遠侯府帶來的危險也越發大了……
“沒有查到一個活口嗎?”秦思蹙眉問道,她將手中的紙條捏在手上,扔進了火爐之中。
葉筠一搖了搖頭,眼中似笑非笑,卻帶著篤定的光芒:“若是留下活口給我們,也就不是三皇子了。”
“我曾聽管家說過,風遠侯府裡的訊息他探查到了大半,此番三皇子殺你不成,怕是會對風遠侯府下手了……”秦思深感憂心,齊仲天拉攏葉筠一不成,想要下手也是自然,更何況現在還有她這一出。刺殺不成的訊息傳出去,齊仲天不會再留餘地了。
葉筠一撩起衣襬,坐在秦思對面,將倒扣著的茶杯一一在桌案上布開。秦思定睛看去,葉筠一將茶杯劃出了三分之勢。
他抬眸淡笑,出言道:“阿離,這三分是哪三分?”
秦思瞭然於心,絲毫不加思索便答出:“一分為太子齊仲景。一分為三皇子齊仲天。至於這最後一分,我卻是說不準了。”
葉筠一翻過兩個茶杯,當做秦思猜中的那兩方勢力。而剩下一個,葉筠一卻緩了緩。他伸手在杯身摩挲著,眉目頗為慎重:“這最後一分是決定這二者勝負的力量……”
“你?”秦思眉梢倒豎著,不明其中深意。
葉筠一搖頭,將最後一個茶杯翻過去,嘆氣道:“它既是皇上,也是指朝中的勢力支援。”
“三皇子會對我下殺手,必然是有了勝過太子的決算。而皇上定然也給他安了心。不然,在我風遠侯府行刺的事,他還會掂量掂量。這番動手,定然是已經找到法子來消除風遠侯的勢力了……”
葉筠一話中透著些微的森然,他牽扯到了肩上的上,不由皺了皺眉。其實他的話並未說完。皇上一方不論,朝中勢力以俞丞相、秦將軍、風遠侯府為最。雖然相互沒有關係,卻也是個掣肘。他拉攏了俞丞相,但遲遲沒有對他動手,是因為秦家。這一場賜婚是齊仲天下錯的一步棋,他自以為給葉筠一身邊安插了秦思,秦思必然為他辦事。可現在,秦思態度有變,而秦將軍也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齊仲天才會打破這個局。
那日,齊仲天敢向他直接下手,只能說明,秦將軍已經成為一顆廢棋了。輕則軍權全失,重則性命難保……
他答應過秦思,要保住秦將軍,可他現在卻有些擔心了。
秦思並沒有深想:“那你該如何?”
“我嗎?這倒無需擔心,我葉筠一的東西哪裡這麼好拿?管家所拿走的名單是假的,或者說那些人都是不屬於太子和三皇子的人。一旦三皇子下手清理,那他反而是失了助力。”說到那名單,葉筠一劍眉揚起,帶動燦若星辰的眸子亦是一亮。
秦思聞言總算是放下心來,鬆氣的那一瞬,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要問,下一刻又忘了。笑著自己的忘性,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起身就離開。
“阿離。”葉筠一搶先一步起身,將秦思的腰身保住,他的額頭貼在秦思的後腦上,那點點馨香勾起葉筠一的滿腹難處。
對不起,阿離,我不能告訴你。
對不起,阿離,答應你的事情我必然盡力了。
對不起……
“怎麼了?”秦思的肩頭有些重,葉筠一的氣息傳來,讓她不由微笑起來。眉眼彎著轉過身,卻被葉筠一拉住,他一手遮住了秦思的眼,一手將秦思環住。帶著灼灼熱氣,葉筠一在秦思耳邊輕聲說道:“莫動,我有東西要送你。”
葉筠一溫和的情緒讓秦思亦是平靜,她默然不動,任由葉筠一將她帶到了桌前又坐下。眼前的黑影緩緩挪來,那輕柔的亮光讓秦思炸了眨眼才適應開來,她含笑偏過頭,葉筠一的臉躲在一個木雕之後,她的眼眸似乎花了花,略微閉眼,再睜開,秦思看清了眼前的木雕。
在那上好的桃木上,雕刻出的是一個人形。嬌俏的面容栩栩如生,連腰間的玉帶和被風帶起的衣袂都刻得生動十足,那一張分明是女子的臉,可頭冠上卻沒有露出髮髻,反而是以一頂玉冠束之。
秦思正要伸手接過細看,葉筠一將木雕往懷裡收了收,故作沉思一笑,在秦思分神之際,他已經將木雕轉了個面。
在那木雕的背面,那女子的背影上,刻著一副浮雕。那浮雕刻得極淡,依稀可以看見兩個身影,彼此對立著,而其中一個伸手擋住了另一個人的臉,二人都很是專注。
若說剛剛秦思還不曾看出這木雕雕的是何人,現在卻是豁然明瞭。
“這是……”秦思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