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我二人若要全身而退,有幾成把握?”
“九成。”月夜稍一沉默,答話道。
秦思垂眼而思,九成,也就是說隨時都能離開。
“只是,若要離開蘇州城,怕要等明日夜裡。”月夜似乎看出秦思的打算,輕聲說道。
“這是為何?”秦思揚眸問道。
月夜眼眸微動,臉頰上的線條柔和起來:“屬下在雲想莊傷人,蘇州今夜定會戒嚴,明日出城較為穩妥。”
簡潔的話語卻透著縝密的心思,秦思稍一琢磨便頷首應下:“好,那便明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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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前往蘇州的路上,有三匹快騎先後飛馳著。
從三皇子府出來,葉筠一便輾轉不得安生。他不信齊仲天,可腦子裡卻有一股意念,告訴他面對疑雲。
京畿軍中,葉筠一不曾退步,齊仲天也不曾逼近分毫。葉筠一心中的疑竇更甚,他此時才陡然發現,齊仲天告訴他這些,不是為了保住京畿軍中的地位,而是想讓他帶著仇恨反噬太子。
他定下心去查,這一查,便是驚雷破天。
當場找不到任何證據,葉筠一便從殺手的來路下手,而查到最後,竟然與太子府裡的一個侍衛有關。
他助太子,不為名利福祿,只為秦家。他不敢想,若是阿離沒有躲開,那一日被殺的便是她了。太子根本無意留秦家一條生路,那他所做的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成了太子手中的一柄劍……
原來影閣裡真的是有人刻意瞞下了真相,謊報訊息給他。而能做到這些的,只有一個人。葉筠一不信,不信那個視作左膀右臂的人會騙他。可這是唯一的可能。
好,我便親自來蘇州,問你一句,你當真背叛了我麼?
……
葉筠一離開蘇州後半個時辰,齊仲天便得到了訊息。他雖然不知葉筠一為何要去蘇州,卻也悄然鬆了一口氣。
只要他不在,京畿軍中的壓力頓時便會小了許多。齊仲天冷笑著,劍眉下那深邃的眼裡是睥睨天下的自信。
“見過三皇子。”一個驚慌的身影匍匐在地上,帶著曲折的卑微。
齊仲天不禁有些煩悶,話語更加冷沉起來:“何事?””
那身影在冷厲的話語下顫了顫:“回三皇子話,蘇州飛鴿傳信,那邊正暗地裡派人尋秦小姐的畫像……”
“什麼?”
齊仲天頗為驚訝,六弟根本不認識秦思,又怎會突然想要秦思的畫像?
“訊息可靠嗎?”齊仲天手指輕微的顫抖著,好似有些控制不住的洶湧打來。
那身影點了點頭:“可靠。是我們的人親耳聽到的。”
他私下派人尋秦思的畫像,而正巧,葉筠一也去了蘇州。齊仲天起身背立,心中湧起了點點晨曦的光亮。
莫非,秦思,還活著嗎?
這個大膽的念頭一發不可收拾。齊仲天骨節被捏得發白,他再也忍不住了,取了馬飛馳而去,噠噠的馬蹄聲直奔蘇州。
在葉筠一與齊仲天之後,齊仲文的人拿著秦思的畫像亦是快馬加鞭而去。
蘇州,註定不安寧。
……
葉筠一快馬披星戴月趕到蘇州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幾番搜查進了蘇州城門,葉筠一直直朝著春花秋月樓而去。
青墨從不曾想,葉筠一會到蘇州來找她。等到窗外響起一聲熟悉的脆響,看見熟悉的字跡,青墨才信了。心頭的綿綿情意被撩撥得醉人不已,她面上喜意乍現,急忙換好了衣裳往脆響發出的方向趕去。
順著葉筠一留下的記號,青墨很快追到了城內一處荒廟裡。葉筠一揮手拂袖,木門自然合上,一道溫和卻帶著冷沉的聲音傳來:“青墨,別來無恙……”
“公子,你怎麼會來蘇州?”
“我來找你。”
葉筠一轉過身看著青墨,那嬌媚的臉上有著不容忽視的驚喜,凌亂的鬢髮與那驚喜融作一團。將那份赤|裸的情意看在眼裡,葉筠一隻能回眸。有些東西,註定回應不了,無論是葉碧桑還是青墨。
“你在蘇州可好?若是身份暴露便回齊州吧。”忽而想起什麼,葉筠一正色道。
青墨將這關切融在心裡,唇角微揚,輕輕點了點頭:“我很好……”只是很想你……
“那你可惹上了什麼人?”聞言,葉筠一挑眉。
方才葉筠一到了春花秋月樓,本是要上樓去找青墨,卻發現四周藏著許多人手,他不願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