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月夜則是凝神看了那一枚訊號許久,她冷冷回眸,與忘川對視了一眼。他們二人都是在刀尖上飲血的,對於這個訊號是認識的。
“一個閨閣小姐手裡怎麼會有這個?”忘川帶著些玩味,從山崖下發出的訊號名叫做火焰令,得此令者可讓名震天下的蘇離淵做一件事情。蘇離淵已經十數年不在江湖上行走,手裡有這個他的火焰令的人,全天下都難找出一個來。
月夜亦是不解:“若是離淵先生出手,這區區關山還不在話下。”
“離淵先生?你們說的可是阿離的師父?”憶卿聽著他們二人一來一去的談論,不禁問道。
“師父?”月夜揚眉,她不知主上有個師父,更想不到那個人是離淵先生。
“嗯,他曾教過阿離謀略。”憶卿頷首說著,她曾聽阿離說過,這離淵先生是個高人。這暗號如若真的靈,他定能將阿離救出來。
關山一裡一外,都候著蘇離淵的到來。
……
蘇離淵自從離開將軍府便往南下去了,他要去尋一個人,去尋一個答案。這個答案尋了一半,眼看便要知曉全情時,邊境傳來了訊息,秦家出了事。
對於秦思的賜婚,秦朝定派往邊關的事情,他都是知曉的,只是不想秦家會鬧出這麼大的變故,一代名將便落到流放的下場。邊境得來的訊息,最快也是往前一個多月的事情了。蘇離淵知曉事情沒有轉圜,卻因念著秦朝安和秦思,轉身起程往京城而歸。
京城裡只剩下殘破的將軍府,門上貼著大大的封條,與他上次來時大不相同。蘇離淵翻身進了府,循著記憶走到後院,終是在書房門前停了下來。
書房裡是雜亂一片,書籍紙張散落了一地。迎面看去的那張畫被人撕成了兩半,凋零地落在地上。
蘇離淵手指輕顫著,將那畫兒上的灰塵清理乾淨,畫上的女子嬌美靈動,頗有大家風範。只是眉眼好似被一股愁緒凝注了,眼中滿是朦朧。
神思遊離之際,空中一聲銳響,這聲音蘇離淵自然熟悉,碧雲如洗的天空上露出模糊的火焰形狀。
不好,阿離有難。
他眸中現出幾分深沉,望著那訊號所出的方向,蘇離淵沉靜的面龐上掠過絲焦急。他回身將那畫像齊整地擺在桌上,隨後大步邁出了將軍府。
……
月夜幾人等了半日,也不曾等到蘇離淵的身影,沉鬱的氣氛在三人中蔓延開。一向冷靜的憶卿臉上是擋不住的憂心,忘川不時出言安撫著。月夜正迎風而立,那關山山崖下是碎石飛塵,她下去不傷亦是難得,更不要說是將主上和葉筠一就出來。若她有一絲辦法,也不會在此苦候著。
火焰令是江湖上的一個神話,所以她信,信蘇離淵一定會來救主上。
噠噠的馬蹄聲從遠處傳來,月夜抬眸望去,一道身影正緩緩靠近,一眼看去便是沉穩不驚,頗有些傲然天下的氣勢。
可等到蘇離淵立在眼前,月夜卻再也笑不出來了,怎麼會是他,莫非他就是主上的親生父親?
“離淵先生,你快去救救阿離吧。”憶卿一個跨步向前,眼中帶淚地懇求道。忘川將她一把拉了回去,伸出手胡亂將她面上的淚光擦乾。
“哭什麼,生死由天。”
月夜定定的目光讓蘇離淵有些奇怪,他帶著疑惑看了看月夜,卻也無暇多問。人命關天,一刻也耽誤不得。
蘇離淵一身輕功無人能及,可謂是出神入化。他行至山腰,不借助任何外力便提氣躍下,陡峭的山壁在他眼中好似一根根木樁,不斷地在山壁間移位,身形穩健之極。
“看來無心才是武功的最高境界,這山壁我們並非下不去,只是做不到將它看成最普通的東西。心生了情緒,所以無能。”
忘川看著那個已經凝成一點的身影,若有所思。而月夜稍一思慮,亦是追著蘇離淵的腳步追了下去。
蘇離淵腳下一重,身子穩穩地落在了山崖底端,一眼看去,山崖下是沙石滿布。往上一瞥,難以看見頂峰。這般的山崖,當今世上能如履平地,毫髮無損穿梭其間的,怕是沒有幾個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從一處血色斑駁開始,便出現了一道拖拉過的痕跡,那異樣的平坦上有著一點點盛開的紅梅。順著常常的痕跡,蘇離淵找到了秦思與葉筠一容身的山洞,山洞口處雜亂著擺著些幹細的枯枝,枯枝粗略掩著洞口,而在那縫隙裡,有兩道相護暈染的身影,髮絲散盡的女子正側著臉,滿面的溫柔,微微的笑意讓人感到一絲暖,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