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珉要以劉仲和他們這些吐蕃人為餌吸引梁王的注意力,所以十二等人去找令狐文,就被劉珉扣壓了,難怪四處問不到他們的下落。
劉珉見阿奴對自己怒目而視,知道這件事自己做的很不地道,而且沒有和任何人商量。因為在劉暢和沈家等人的心裡,劉仲比他重要的多,肯定不會同意他行險。他不想分辨,當下轉臉不看阿奴。
阿奴想起這次差點沒命就氣不打一處來,看了看正在守護弟弟的劉仲,還是決定忍氣吞聲:“殿下,那現在你可以放它們出來了吧?”
阿奴語氣不善,劉珉不好計較,連忙應道:“可以,等會他們就會自由了。”
阿奴大步向外走去,經過劉暢身邊時,低聲說道:“石峰不可信。”
劉暢心中一凝已經明白,自從令狐文被就出後,自己得到的訊息跟今天看到的情形印證起來大不相同,顯然石峰已經投靠了劉珉。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劉珉靠什麼收服明教徒。據他所知,北方的明教徒其實跟南方的張甾之流不同,他們嚴守清規戒律,生活清苦,外人很難打入他們內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各懷鬼胎
劉暢轉頭看見永林公主哀求的看著他。這個大姐為人很傻很天真,幼年時也曾對自己多方維護。如今幾個哥哥都死了,只剩下永林與他。他心一軟,想起劉珉如今尾大不掉,只有在朝廷上留著華家給他慢慢消磨,緩衝一段時間,自己再慢慢謀劃,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永林公主說的那段秘聞,與他知道的截然不同,他所知道的是華氏構陷母后。現在想起來,的確經不起推敲。陳年往事像黑白片一樣在他腦海裡回放,一些以往被忽略的細節慢慢的從記憶的塵沙中浮起。
父皇當年就像五哥依靠華家一樣依靠令狐氏,才從幾個兄弟中脫穎而出榮登大寶,對外公和母妃感恩戴德,曾許諾永不再娶。那時候他年紀雖幼,也知道母親對他極為溫柔和藹,轉臉對宮人特別是對華氏極為嚴苛,常常斥罵父皇忘恩負義,父皇每每要做小伏低才能迴轉。他曾看見華氏在大雪天被罰跪在過道上,堂堂皇妃,顏面盡失,而父皇竟不敢出面維護。也曾隱約聽到宮人說今天貴妃娘娘又對華娘娘如何如何了,口氣極為同情。小時候不知事,一聽就過,沒去深思,此刻一回味,令狐家族一度凌駕於皇權之上,哪個皇帝能夠容忍?
這一段秘辛在令狐氏被滅族後,就被老皇帝強行掩蓋住了,以至於無人敢說。母妃在宮中的勢力自從令狐家族失勢後,殺的殺,趕的趕,剩下的被邊緣化的厲害,對華家恨之入骨,哪裡會去替華家說話。
華家遲早要滅,不過他等了這麼多年,不在乎再等。眼下最主要的是日後的權力分配,這關乎自己和令狐文等人的性命。劉珉可不是阿仲,這一役可以看出此人心深似海,難以琢磨,得多費思量,好生對付。
劉暢心中計議已定,轉頭就替華家求情:“殿下若是連華家都肯容忍,可使那些舉棋不定的朝臣們疑心盡去,鹹來歸附。到時候不止他們感恩戴德,天下人也都會盛讚殿下以德報怨,真乃仁君現世。人心所向,又何愁張甾之流的不伏誅。”
張甾此時自號“聖帝”,也學著漢廷設立文武百官,建立一個小朝廷。招安是不大可能的了。
劉珉本就有些心思動搖,也想利用華家在陸軍中的殘餘勢力與劉暢以及海軍抗衡,當下爽快應允,同時宣佈既往不咎,一切照舊。
文武百官喜不自勝。就是梁王的鐵桿也暗想只要過了眼前這一關什麼都好說,出去後在伺機跑路就是。
眾人彈冠相慶。再沒人去看大殿之上那躺著的三位,也沒人搭理哭得快昏死過去的華碧瑤母子,有些性急的甚至已經開始稱呼劉珉為“陛下”。對梁王和華氏家族歌功頌德的餘音尚且繞樑,眾人已經將他們棄如敝履。
劉珉看得膽寒,越發思念遠在眉縣的妻子方綺,她雖然貌醜眼盲,卻心地慈悲如觀音般善良,遠勝這幫熟讀孔孟賢書,卻毫無廉恥之心的追名逐利之徒。
那日他餓得受不了逃出禁園後,在街上流浪,要提防雙方的兵丁還要小心暴徒,只能晝伏夜出,在一家酒樓後面撿拾一些殘羹剩飯,後來那酒樓也在一群士兵的械鬥中被付之一炬。他餓了幾天,看見一條破爛的小巷,裡面早已空無一人,也許因為它的破舊,房屋年久失修,搖搖欲墜,那些恨不能在蚊子腹內刮脂油計程車兵壓根不屑進去,它才得以儲存。他走到一個長滿荒草的院子,裡面門窗破敗,漏瓦篩光,一個殘破的几案上放著一塊硬邦邦的饅頭,他顧不得多想,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