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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部分

經過三朝皇帝,眼光老辣,不是極品根本看不上眼。所幸梁王府和沈府底子夠厚,經得起她如此奢侈浪費。

到了婚禮這一天,劉仲換上袞服準備去陸家迎親。

迎親的馬披掛著繪有塗金荔枝花圖案的鞍讐和金絲猴皮毛製成的坐褥,看上去富貴逼人。他想起在雅礱河谷的時候,看見那威嚴的金絲猴王蹲在樹梢上警惕的瞪著他們,自己得意洋洋地說有一個金絲狨座,阿奴還很不高興。現在她和雲丹走到哪了?

他嘆口氣,揮揮手示意侍從換掉這個狨座,用錦的就好了。

見他呆站著半天不上馬,篳篥部藝人的腮幫有些吃不消了。吳女官偷覦一眼,大喜的日子,仲哥兒的眉宇之間懨懨然毫無喜氣。想起那個宛如山間精靈的吐蕃少女,她心裡憂慮起來。

沈青娘是寡婦,照例避開了這種喜宴,這裡只有沈謙。沈嘉木去了福州的旗山書院。他哪會不知劉仲在想什麼,照他看來,娶阿奴其實比娶陸秀秀合適些。畢竟現在陸家炙手可熱,阿仲娶她是烈火烹油,實在不符合沈家藏拙的生存理念。只是他與阿奴有緣無分,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當下咳嗽一聲提醒道:“阿仲,吉時快到了。”

劉仲愣了愣,翻身上馬,身後的浩浩蕩蕩迎親隊連忙跟上,吹吹打打前往陸家。

而此時陸府裡也是一派喜氣洋洋,陸秀秀早就穿著御賜的朱衣揄翟王妃服戴著九翬四鳳冠等在那裡。

陸炎看著寶貝女兒,感慨萬千,告誡道:“敬之戒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

鄭氏幫陸秀秀整理衣衫和披肩,也告誡道:“勉之,敬之。夙夜無違爾閨門之禮。”

陸秀秀含淚行禮應道:“喏。”

外面鼓樂大作,迎親的隊伍來了。

陸秀秀開始辭行。這次陸家的家眷來了一大批,擠滿了陸府。秀秀一遍一遍的告辭,小手被知道被多少姐姐嫂嫂姑姑嬸嬸們摸過。已經是深秋,她被擠在一大群散發著各種香味的女眷中間,差點背過氣去。

好容易結束了這一切,堂嬸陸星海的妻子安氏和姑姑路飛兒牽著她到內閣的門口,再次整理衣裙,說道:“謹聽爾父母之言,夙夜無衍。”

陸秀秀恭謹應道:“喏。”她一向有些畏懼這個刻板的堂嬸。

隨後她被牽引著上了十二人抬的金銅花轎。

鼓樂又響,轎子晃悠悠地被抬起來。

看客們看見面無喜容的新郎,還以為他是擔心自己笑起來把新娘子嚇跑。說實話,陸家的這位小娘子勇氣可嘉,也不怕夜半驚魂。

陸秀秀貴為王妃,隨從人員就有數百。

前面導路的就有提著燭籠的二十人,插釵童子八人,打著紅羅銷金大傘四人,大團扇四人,引路障花十人,提燈二十人,還有舉著行障和步障的。陸家的送親隊伍相當浩大,加上陸家的各位命婦和隨從,花團錦簇,足有上千人。劉仲的迎親隊人數也相當大,劉暢與劉仲自己,加上宗正寺(專門掌管皇族事物的官署)的宗正南陽王也來參加,他是作為男方的族長,三位王爺光儀仗隊就有千把號人。走了一半,不甘寂寞的劉珉也趕來了,他的玉珞和皇帝的儀仗隊比所有的人加起來都多。

前一日陸府送出綿延十里的豪奢嫁妝已經讓開封人咋舌,今天的迎親送親隊伍更是壯觀。一路上旌旗如林,金花耀眼,鼓樂喧天。如此盛事,觀者如堵,萬人空巷。哪裡還有人記得兩個月前的中秋夜,那場驚心動魄的政變。

城外十里的一個荒山坡上,一座簡陋的新墳前,香菸嫋嫋,一個戴著團冠的白衣女伎正在祭拜。身後一個女僮勸道:“娘子還是早些回去吧,你日日前來,人家正經兒子都沒你那麼惦記,忙著娶新婦呢。”

另外一個豔羨道:“一大早就有宮人拎著金銀桶在灑水淨道,昨兒聽說陸府送出十里紅妝,也只有皇家娶婦才有這等氣派。”

先前那個冷笑:“也要看嫁給的什麼人,那個小梁王臉上像趴了一隻大蜈蚣似的,猛地一見嚇得我直打哆嗦。”

見她倆饒舌,那女伎皺眉道:“我知道你們是不耐煩在我這裡伺候,回去後你們休息吧。”

那兩女童聞言嚇得跪在地上直磕頭:“娘子饒命。”

女伎嘆道:“我現在被人日日唾罵排擠,倒是連累你們了。”

女童哭道:“不敢。”

遠處官道上一彪快馬飛馳而過,當前的一個“咦”的一聲掉轉馬頭。蹄聲得得,兩個人又迴轉往這裡急急行來。

走到近處,方看見打頭的那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