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其中糾葛,以為只是阿奴的客人,笑吟吟的對她和陸塵翼說:“你們也留下來吧,亨珠說做烤羊肉。”
見她一副主人的姿態,陸秀秀想起在碼頭上,這黑美人看見李長風時,那滿臉的喜悅怎麼看都有貓膩,她打翻了醋瓶子,當下冷著臉不吭聲。
陸塵翼還沒搞懂堂妹到底怎麼回事,加上阿奴冷眼相加,心裡懊惱,不能走也不想跟別人打招呼。
場面一下僵住了,果兒敏感的發現不對,看了看阿奴。阿奴抱起普普就走:“別管他們,我餓了。”
屋裡被留下的三人沉默了好一陣,李長風爭相開口,外面卻傳來一陣羊羔的慘叫。時亨珠在殺羊。沒多久,阿奴端著一碗血進來:“大師兄,你們用羊血寫信吧。”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瀰漫開來,陸秀秀一陣噁心,又俯身乾嘔。李長風連忙叫道:“把血拿開。”阿奴方想起有個孕婦,忙忙地又端了出去。
陸塵翼臉色大變,他房裡的侍妾懷孕了也是這樣。
院子外面已經架起了篝火烤羊,亨珠和果兒邊拿著青稞面合著羊血做血腸。邊聽阿奴說李長風的事。
聽說李長風已經又妻子了,亨珠瞄了瞄果兒,見妻子含笑看著他,喜得他心花朵朵開,放開嗓子唱起歌:
春三月若不播種,
秋三月難收六穀;
冬三月若不餵牛,
春三月難擠牛奶;
駿馬若不常飼養,
臨戰逢敵難馳聘。
雖餓不食爛糠,
乃是白唇野馬本性;
雖渴不飲溝水,
乃是兇猛野牛本性;
雖苦不拋眼淚,
乃是英雄男兒本性;……
亨珠的嗓子高亢嘹亮,屋裡的陸家兄妹雖然聽不懂唱詞,卻被那豪邁的歌聲吸引。
見堂妹已有身孕,事情不可挽回。既然李長風說阿奴可以安撫好劉仲,陸塵翼沉默半響道:“我本就不贊成你嫁那梁王,可惜叔叔和南陽王不聽。我這趟要去高郵叔叔那裡,你們的事,我去跟他說,不過只怕以後沒了前程,你可甘心?”他問的是李長風。
李長風原本心心念念掙一場富貴,衣錦還鄉,但是他做下這樣的事,對此後果早有心裡準備。他與阿奴等人相處久了,面上看著中規中矩,內裡早被感染上了那種自由自在,無法無天的性情。轉頭看見秀秀眼巴巴地看著他,心裡一熱,想她一個千金小姐為了自己不顧一切,這樣的可心人哪裡去找。難道堂堂男兒還不如一個女子麼?他被那歌聲激得豪氣頓生,握緊秀秀的手,斬釘截鐵的回答:“男子漢大丈夫,哪裡不能安身立命,你放心,我會帶著秀秀回西川老家。”
陸秀秀求仁得仁,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頓時淚如泉湧。
晚上月明如晝,他們邊吃著烤羊肉,果兒和亨珠邊教阿蕾的苗族侍從侍女跳著鍋莊,引得客店裡的左鄰右舍都來圍觀。
見他們熱情奔放邊跳邊唱,陸塵翼低聲問堂妹:“以後你就過這樣的日子,可想好了。”
秀秀失笑:“長風不是吐蕃人,五哥,我在西川住過幾年。不過是再回去就是。倒是你心裡怎麼想的?”在碼頭上,這個五堂哥就盯著阿奴不放。
陸塵翼心裡矛盾,他不是那種情竇初開血氣方剛的毛頭小子。美人誰不愛,一開始不過是為色所迷,想多看幾眼罷了,漸漸地只要看見她的身影就有一種飛蛾撲火,烈焰焚身的感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樣下去很危險,可是隻要那白衣少女眉心微微一戚,他的心就又疼又酸,把所有的顧忌拋在腦後。
對於相思之苦,秀秀算是過來人。她那時明知道跟李長風沒有結果,但是一聽說他帶兵追著潰逃的反賊過高郵,還是趁亂拿了一件家丁的衣服,塗黑了臉,朝著他旗幟的方向跑去,她現在仍然記得李長風在亂軍之中看見她時,那種不敢置信表情。此刻想起那一幕她覺得心甜如蜜,只願歲月靜好,天下如她一樣幸福。連帶著阿奴也順眼了幾分。
她最後決定還是幫自己堂哥一把,當下就把阿奴的婚姻狀況告訴了陸塵翼。陸塵翼狂喜:“你是說,她的丈夫出家了?”
“對,吐蕃人喜歡出家。所以你要是喜歡阿奴就趁早。她是仲哥哥的師妹。”陸秀秀頓了一下,她對他可毫無歉意,可是心中仍然有些悵然,“你知道的,他們感情極好,還有他的義兄。長風說阿奴的身份尊貴,他們自幼把她當寶貝似的供著。據說她是族長,按他們族裡的規矩是一夫一妻。”自個堂哥不算風流,屋裡也就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