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三司使,樞密副使。沈絳也一有空就經常去他那裡溜達,和白展堂小朋友勾搭勾搭,想看看他另一個爹那錦毛鼠的模樣。每次沈絳和白展堂趴在窗戶根,想要偷窺每次回來都不走門而爬窗子進到那隻公正的貓的房間的老鼠,都被兩個武林高手恭恭敬敬請出來,(白展堂是被扔出來)。
“哼,大爹爹真小氣,不讓你看就完了,還不讓我看。”嘿,這小子真是沒禮貌,回頭得好好教育。
“你沒看我是被請出來,你是被扔出來的麼,說明你地位沒我高。”氣死了氣死了,白展堂氣得直咬牙,怪不得大爹爹說文化人不好惹呢,能噎死人。
不過最近,沈絳因著包拯的身體不太好,去得多了些,卻不和白展堂鬧了。包拯這身體,連唐慎微看了都無濟於事,可想,這一代名臣即將隕落。
而歐陽老酒鬼也老找沈絳小酒鬼來喝酒聊天,只是遵從了趙宗實的口逾,只談風雅,不問國事。不過沈絳還是知道了這老東西看著無厘頭,可又升官了,從樞密副使升了刑部尚書,又平級調動當了兵部尚書,在官場上可謂春風得意啊。
公元1062年,宋嘉祐七年,包拯任禮部尚書,時不足三月,於五月卒於任上,這“做官以斷獄英明剛直”的好官,就這樣,帶著人民的哀嘆和扼腕,離開了人世,仁宗賜諡號“孝肅”。
沈絳也感染了百姓的悲傷,出殯那天,攜著他的學生們送了包青天一程,回頭對那些不明所以的孩子們說,“以後你們若是當了官,可以平庸,可以無為,但一定要做到的就是愛民。”看那跪滿十里的送葬隊伍,就知道,愛民如子四個字,在包拯身上得到了體現。而聽到這些話的學生把這句斷章取義了一下,然後把“作官可以平庸,可以無為”發揮的淋漓盡致,這個人就是那被稱為“古之傷心人”,而現在只有13歲的秦觀小朋友。
“魯直,怎麼了?”沈絳看黃庭堅坐在石椅上撐著腦袋悶悶不樂。
“先生,蘇軾和轍兒好長時間都沒有寫信給我了。”原來是這樣啊,其實你蘇軾哥哥昨天還寫信給我了呢。為了不打擊這寶貝,沈絳決定不告訴他才好。
“咦?先生,你在做什麼?好象糊了,好大味道哦。”果然好大的煙味,可是沈絳因為今天晚一點趙宗實要帶頊兒過來,所以還沒有開始準備晚飯啊。而且這煙味好象是從學生房舍那邊飄過來的。
“糟了,庭堅,快去叫人,著火了。”沈絳飛身跑出院子,直奔學生房舍。
“孩子們,快出來!”沈絳看見火已經竄上柴房屋頂,馬上就要燒到房舍,而那些以白展堂為首大點的孩子正站在院子裡疏散,小孩子則站在屋裡不知所措。沈絳一叫,他們才回過神來,“展堂,你帶他們出院子,然後呆在外面,不要進來了,太危險。”沈絳進去抱了幾個小的出來,交給白展堂。
“先生,補之還在裡面。”沈絳本來抱著這個孩子要出去,等人來救火,卻被這話嚇了一跳,晁補之,日後的蘇門四學士之一,蘇軾啊,沈絳可都是為了你的四學士不變成三學士,又一次衝進已經燒了大半的房子當中。
“咳咳,補之。你在哪?”濃煙燻得沈絳看不清楚,直掉眼淚。
“先生,我在這,我害怕。”尋著微弱的聲音,沈絳不顧頭髮被火燎到,衣服被刮破,衝到晁補之身邊,脫下外衣護著他。
“別怕,先生帶你出去。”沈絳強撐著身體,經過多年鍛鍊,沈子謙的身子也硬朗了很多。突然晁補之腳下一個趔趄,絆了沈絳一跟頭,沈絳懷抱著晁補之倒在地上,晁補之壓著沈絳,兩人都動不了了。
“補之,補之……”沈絳想推開晁補之,那孩子卻紋絲不動,似是吸多了煙,昏了過去。
好熱,沈絳動不了,腦子也變得昏沉起來,不行,一定要救他出去,身為老師,他一定要保證每個孩子的安全。沈絳咬破了嘴唇,稍微清醒了下,手腳也恢復了些力氣,推開了晁補之,翻身爬了起來,而此時耳朵也蒐集到更多的聲音。
“醬醬!”是誰在外面嘶聲力竭地呼喊他?沈絳無力想仔細分辨,只知道要趕緊爬起來,拖動那孩子,竭力帶他往門口走。無奈,那本來短短的幾步,現在卻如跋山涉水般艱難,頭上不時有東西落下來,沈絳連躲避的力氣都沒有,莫非,今天,他就要葬身於此了麼?第一次經歷死亡時,他根本沒時間感受是什麼滋味,如今,他終於體會到了想要放棄生命來換取解脫卻又想要活下去的矛盾。宗實,這次,怕是要負你了。不過,你也不會讓我等太久的,對吧?
失去知覺的前一瞬,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