誕樹都擺出來了,一定是冬天了。至少,也有半年時間了。
“真的過了三年半?我怎麼什麼都不記得了?”安子有些苦惱。她摸了摸自己的腿,以前修長健美的雙腿,現在變得細瘦無力。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以前臂形優美的左臂,現在看上去就是一根蘆柴棒。
範朝暉放下她的手,起身給她倒了一杯芒果汁,又拿了一塊手紙過來,一邊託著杯子,一邊餵給她喝。
安子就著範朝暉的手,喝完了芒果汁,變得沉默起來。
自己的病床上無知無覺地躺了三年半了,那自己的丈夫在哪裡?雖然是個賤人,可是他還是自己法律上的丈夫,不是嗎?
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鑽戒,安子動手要拔下來。
範朝暉忙阻止她,問道:“為什麼要取下來?——我們確實已經訂婚了。你不願意嫁給我嗎?”
老大這個人,長得一表人材,又罕言寡語,總是在不聲不響間,幫你把一切安排的妥妥當當,既體貼,又有擔待。在這個渣男賤男隨地大小便,女人一不小心就會踩到狗屎的世道,老大這種人已經是熊貓級的世界珍稀物種了。
安子認識他的時候,還只是個小女孩,對於這個比自己大八歲的大叔級男人,也偷偷暗戀過。只是她一向是個理智的人,暗戀的苗頭很快就被她親手掐滅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後來又碰到那個遭瘟的彼得潘……
“老大,我知道你可憐我。可是我跟彼得那個賤人,結了婚的。”安子一本正經地提醒範朝暉,她不想犯重婚罪。
範朝暉微笑著拿過床頭的梳子,側過身子幫她梳頭,嘴裡卻低聲道:“那個賤人已經跟你離婚了,趁你在病床上毫無知覺的時候……”
安子頭上掛下兩條黑線。彼得潘你這個賤人,姑奶奶可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今天我要嫁給你了(四)
範朝暉看見安子怒髮衝冠的樣子,十分好笑,放下梳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別記掛著那個賤人了。那個賤人本來就配不上你。”
安子憂心忡忡地道:“這個賤人最喜歡佔人便宜。這次他不知道用了什麼陰謀手段,才在我毫無知覺的情況下離了婚。我的房子,我的存款,還有我的首飾、衣服、鞋子……天啊,可別讓我看見那個死三八住在我的家裡。她睡我的男人我不生氣,反正是個賤人,她個收破爛的,願意要就拿去。可是她要敢穿我的衣服鞋子,姑奶奶跟她拼了!”
範朝暉搖了搖頭。女人就是這樣,永遠抓不住重點。
無涯子拎著兩袋外賣中餐走了進來,一邊將袋子放在屋裡另一邊的桌子上,一邊漫不經心地問道:“今天沒有宮爆雞丁了,只買了豆豉雪魚,還有麻婆豆腐,你湊合著吃吧。”
安子聽了,垂涎三尺,忙道:“我要豆豉雪魚,快些拿過來,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無涯子被這屋裡突然響起來的女聲嚇得差點摔個跟斗。他訝然地回過頭去,看見範朝暉滿臉含笑地坐在病床邊上,和病床上那個臉上瘦得只剩一對大眼睛的姑娘,一起看向這邊。
“你終於醒了?!”無涯子興奮地走過去問道。
安子看了看無涯子,對他神氣活現地頤指氣使道:“詹姆斯,你不要大驚小怪好不好。Go,你再去買份飯回來,我和老大都餓了。”
在安子的印象裡,這個詹姆斯,是個神棍,專門靠吹牛騙人,在賭場混碗飯吃,也算是老大的小弟。安子從來就沒有對他客氣過。
無涯子有些驚訝。他以為,安子醒過來,會記起前世的一切,怎麼和他算得不一樣呢?
他看了看範朝暉,用眼神問他:你坦白了沒有?
範朝暉微微搖了搖頭,笑著對無涯子道:“很好,安子醒過來,一點記憶都沒有丟失,完全記得這輩子的所有事情。”
無涯子聽範朝暉把“這輩子”三個字說得不同凡響,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掏出自己的小木棍,對著安子的腦袋道:“想不想讓她憶起前事?”
範朝暉伸手把他的小木棍奪了過來,往空中拋去。
無涯子一個魚躍起身,接住了小木棍,縮回自己的身體裡面,對著範朝暉皺眉道:“不想要就說,何必跟我的法器過不去?”
範朝暉瞥了安子一眼,見她正低了頭,大口吃著無涯子帶來的中餐,對他們的對話無動於衷,便微笑道:“我覺得這樣挺好。”
無涯子沒話說了,起身走出門外。一邊走,一邊沒精打采地道:“你們倆吃情侶餐吧,我出去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