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狼,可是我倒覺得,則哥兒是個寬厚大度,不隨便遷怒旁人的人。對我們姐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姐姐你可知道,當日舊都圍城,我們的親孃有意把四房的四嬸嬸和則哥兒一起留在城內,想讓他們被夷人收拾。——這些事情,娘沒有告訴過你吧?”
繪歆張口結舌:“你撒謊”——自己的娘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不會她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一定是四嬸嬸企圖要勾引自己的爹爹,自己的孃親才……
繪懿聽見繪歆還要狡辯,出聲打斷她的說話:“就算四嬸嬸有錯,也罪不致死。還有則哥兒,他是我們范家唯一的根苗。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我們的孃親,就是范家的千古罪人——這些事情,姐姐你這麼守規矩,不知道想過沒有?也許你認為正確的事情,未必那麼正確。而你認為不對的事情,也未免沒有它們的道理。”
“還有一些范家的家事,姐姐你嫁得早,並不知曉。我一直跟著孃親,卻是看在眼裡,心知肚明的。只是我不會因為孃親做了那些事,就覺得她有什麼不好。當然,我也不會因為孃親的死,就遷怒他人。這世上的事,誰能說得清呢?世上的人,又有誰是完|美
無缺,從來沒有做過錯事的?——總之,一飲一啄,莫非前定。都是有因果,有來歷的。”
聽了繪懿的話,繪歆真正心亂如麻起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原來不是四房受了他們大房的恩惠,而是他們大房,欠了四房的……
繪懿見繪歆神思不屬,又下了一味猛藥:“姐姐,你要搞清楚,就算我們這一房對不起四房,可是則哥兒從來沒有對我不敬,也沒有對我動過手。他從頭到尾,也只對你一人動過手而已。至於為什麼,也不用我多說了。——我只勸你不要企圖以偏概全,混淆視聽,誤導世子爺。”
繪歆聽見繪懿把則哥兒對她姐倆的態度分開來說,忙回過神來,將自己的孃親也許也有錯的想法置之腦後,對著繪懿哼了一聲,道:“我是你嫡親的姐姐,他對我不敬,對我動手,就是對你不敬,對你動手。——有差別嗎?”
繪懿掩袖笑道:“姐姐敢是氣糊塗了。若是照姐姐的說法,我們是嫡親的姐妹,所以我的就是姐姐的,姐姐的,也就是我的。那姐姐又何苦上竄下跳,搞三搞四地拆我的臺,跟我過不去?”
“既然姐姐覺得,我們姐妹一體,不分彼此。那又何苦不顧孩子們的意願,一心要把兩個孩子接到你身邊來?還屢次在世子爺面前進言,要把主持世子府和王府內院的中饋之權奪了過去?”
繪歆臉上更紅。她沒有料到,她私下裡跟世子說得話,都傳到繪懿耳朵裡,不由斜睨謝順平一眼,是不是他為了討好繪懿,把自己的話都拿出來做人情了?
謝順平在旁專心地聽著她們姐妹唇槍舌戰,卻又沒有聽到他想聽的內容,不由一個頭變成兩個大。
現在見繪歆又把這帳栽到他頭上,更是苦笑連連,道:“你別看我。我可從來沒有跟她說過。”
繪懿笑道:“姐姐真是錯怪世子爺了。這些事,不用人說,我猜都能猜到。”
繪歆聽了,嘴硬道:“既然是你猜得,也不一定是真的。”
繪懿說得累了,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又喝了一口清茶,皺眉道:“這茶都涼了,讓人進來添茶。”
說完,繪懿不等謝順平和繪歆反應過來,已經大聲對院子裡的人叫道:“讓人進來伺候添茶茶水都涼了”
謝順平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且自己也覺得口渴,便暫時歇了話題,都各自坐下,想著心事。
外面守門的小廝不敢離了門。眼看附近只有世子夫人帶來的幾個嬤嬤,還在門外面守著,就託了一個嬤嬤去茶水房汲水去。
那幾個嬤嬤對望一眼,讓一個嬤嬤去汲水,另一個回去世子夫人的院子裡取了些東西過來。
等那汲水的嬤嬤過來了,兩人一起進去,給世子、世子妃和世
子夫人添茶。
繪懿見來的是自己人,心下安定了一些,對她們吩咐道:“把爐子升起來,拎個小茶壺過來,可以現燒水。”又道:“天干物躁的,我覺得有些咳嗽。——可能日子到了,該吃些藥,補一補了。”
那嬤嬤聽了繪懿的話,心裡咯噔一聲,暗道:還是來了。面上還是恭恭敬敬地道:“奴婢曉得了。世子夫人放心,奴婢這就去吩咐廚房,燉些秋季進補的湯藥,等世子夫人晚上回去慢用。”
繪懿卻笑道:“我這會子已經有些頭暈。你幫我看看,可有沒有什麼丸藥,讓我現在吃一吃,壓一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