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放開御醫,只衝旁邊由岳母扶著的曹沐卓一巴掌扇了過去,又罵道:“賤人--我要休了你”
曹沐卓被柳為莊一巴掌打醒了,見眾人圍著她,不知出了什麼事。旁邊她的嫂子便道:“剛才御醫給你診了脈,你卻是有身孕了。”曹沐卓聞言,心裡一哆嗦,只好又裝暈了過去。
曹夫人趕緊扶住女兒,又見二女婿在這裡丟人現眼,只不知道小兩口到底出了什麼事。一口氣堵在胸間,覺得兩肋生疼,就向後倒了過去。旁邊的侍女趕緊過來扶住了曹夫人和曹沐卓。
中山侯在對面見二女婿又犯了混,便趕緊過來鎮場子,又對柳為莊低聲道:“平日裡你行事荒唐,也就算了。今**媳婦有了身孕,你還這麼不著調。--當真以為做了我們中山侯府的女婿,就敢為所欲為了嗎?”
柳為莊冷笑,也湊到中山侯耳邊低聲道:“你們侯府的女婿,小生擔不起。--誰願意做這便宜老子,誰做去我是休定你女兒了”
中山侯隱隱聽著不妙,只是丟人不能丟到皇宮大內去,便更加壓低了聲音對柳為莊道:“有事我們回去再說。到時候自有你的好處。”
柳為莊熱血上頭,一心要休了曹沐卓。此時被岳父提醒,知道在這裡鬧不得,便也收斂了些。就悶悶得跟岳父回到對面的座位上。
範朝暉在那邊自是對女眷這面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而那中山侯和柳為莊自以為壓低了聲音的談話,也逃不過範朝暉的耳朵。聽著兩人的交易,範朝暉嘴角微微上翹,自端了小酒壺過來,給自己斟了一大杯,一仰頭便全飲了下去。又要再斟,後面就有宮女趕緊過來,纖纖素手端過小酒壺,幫他斟酒,又柔聲道:“鎮國公慢飲。”範朝暉也不看她,端起酒杯,又一仰頭飲了此杯。
太子坐在範朝暉上方,此時卻是有些坐立不安。旁邊有侍奉的宮女過來給他斟酒,他心神不寧,不意間打翻了那酒杯,灑了一身,便怒道:“這裡不用你伺候了。--給我下去”
範朝暉端了酒杯,只冷眼看著太子發怒。
安解語在一旁就有些如坐針氈。她見那柳為莊先是打了自己老婆一個耳光,又和自己岳父低語幾句,便被勸走了,全不象她前世見過的那些欣喜若狂的準爸爸;又見曹沐卓滿臉蒼白,懨懨失神,更不象那些甜蜜滿足的準媽媽,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妥。便住了口,縮到太夫人身邊,再不說話。
太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又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想。
安解語心定了一些,便端起小酒杯,也淺酌了一口。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見到柳家媳婦懷了孕,反被自家夫君抽了一耳光,就知道事情不尋常。也無人多事。於是,吏部尚書庶長媳、太子妃親妹柳曹氏有喜的訊息,就被眾人在觥籌交錯中刻意遺忘了。
再說先前莊穆被範朝暉揭了瘡疤,憤而離了昌壽宮,就徑直去了寧音閣。三慶班的人都被圈在那裡,並不能隨意出來走動。
三慶班的劉班主看見莊大家過來,便樂呵呵地行了禮,又問道:“莊大家,前面的宴席可是散了?什麼時候開戲?”
莊穆惱道:“這席還未開呢,散什麼散!”
劉班主見莊大家心情不好,便趕緊指了一事要出去。
莊穆叫住他,道:“叫徐小樓過來。”
劉班主應了,忙出去叫人。
一會兒徐小樓進來了,對莊穆抱了抱拳,問道:“莊大家有何吩咐?”
莊穆指了指小桌旁另一邊的座位,道:“坐。”
徐小樓坐下,又問道:“莊大家可是有事煩惱?”
莊穆摸了摸臉,道:“有這麼明顯嗎?”
徐小樓笑了:“劉班主說的,要不一般人也看不出來。”
莊穆這才笑了,道:“看你們都反了,一個個拿我取笑。”
徐小樓便抄起桌上的骨瓷小茶壺,給莊穆的茶杯滿上,又道:“屬下等都是賤籍之人,就算以前被人捧,其實也沒人真的看得起我們。自從我們三慶班跟了莊大家,這才有了幾分體面日子過。--大傢伙都念著莊大家的好,只要莊大家不嫌棄,我們不拿莊大家當外人。”
莊穆心裡好受了一些,只含笑道:“這都是託皇后和太子的福,我卻不敢獨攬此功。”
徐小樓眼看著莊穆,柔聲道:“你最近瘦了。--有什麼事,說出來,大夥一起說道說道,比悶在心裡一個人犯愁要強。”
莊穆正端了茶杯喝茶,聞言就被嗆了一下,抬眼看見徐小樓一雙含情慾訴的鳳眼,不由更增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