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嘴角微翹,低著頭,肅穆地跟在範朝暉身後,往後堂行去。
大堂上一片死一樣的靜寂。
觀禮之人雖有數百,卻鴉雀無聲,目光都投向了站在堂上大紅囍字下的新娘子。
安解語從程氏進來後,心裡就颳起了風浪。
她知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
之前她答應嫁給範朝暉,既是為了兩人前緣難消,也是因為兩人都各自喪夫、喪妻,可以各自嫁娶,不受拘泥。
死亡,是一個開始,也是一個結束。很多難了的恨,難解的情,都會因為死亡,而煙消雲散。
可是,若是有人其實並沒有死,情形就大不一樣了。——比如如今“死而復生”的程氏。
安解語前世在賭場裡供職,也接受過很多特別訓練,比如說,如何從聲音裡辨別出一個人的偽裝。眼睛會被騙到,而耳朵被騙到的可能性卻很小。
絕大多數人,整了容,化個偽裝,讓人認不出本來面目,很容易。但是要改變自己嗓音的頻率,卻是大為不易。
安解語的耳朵恰好非常好使,才讓人覺得她有習練賭術的天分,被那人帶入了行。
如今她的眼睛被蓋頭蒙著,耳朵就分外靈敏。
那自稱“黃氏”的老夫人一開口,安解語就聽出那是程氏的聲音
只是一時之下,安解語倒是想不通:程氏為什麼要裝神弄鬼,假託她人之名,過來攪亂這個婚禮?為何不堂堂正正的亮出自己的身份?——只是無論程氏有什麼目的,都與她無干了。她既然知道了程氏還活著,就沒有去人家夫妻之間插一腳的道理。
範朝暉當年沒有休了程氏,去迎娶她的前世。如今也斷不會再去棄了程氏,來迎娶她的今生。
眼下範朝暉更是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