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誰知,兩人還未成事,範朝暉又打了過來。
太子忍不住問道:“你確定你不去投奔你大哥?——再怎麼說,你們是親兄妹,他不會看著你送死的。”
儀貴妃不屑地哼了一聲,望向前面的曠野,顧左右而言他:“太子,我們是不是要過江去韓地?”
太子見她不回答,知道是白問了,就哼了一聲,“走吧。希望前面能找到船。”
一行人往前方跑去,後面的追殺聲好象漸漸遠去。這些人倉皇逃命,一時並沒有注意,後面還是有人默默地盯著他們的方向,慢慢不動聲色地將他們往青江邊上引過去。
儀貴妃剛才聽了太子的問話,心裡極是憤恨:她和范家,早已決裂。和大哥範朝暉,更是結下無數樑子。當日她在宮裡勾結內侍,又幫著皇帝設了無數圈套,只是都沒有套住範朝暉而已。兩人一嫡一庶,在家時本就壁壘分明。後來她又壞了範朝暉嫡親妹妹的姻緣。親兄妹又怎樣?不過是同父異母,當然比不上人家同母同父的妹妹親厚。且範朝暉此人心狠手辣,不比四弟範朝風,寬厚仁善。若此來是範朝風,或許自己還能有一條生路。可是如今範朝暉親臨,自己若落到他手裡,就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此,儀貴妃就有些怨恨那沒本事又自大的皇帝,居然還哄得自己委身於他。——要不是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誰耐煩跟一個比自己大二十多歲的老男人
範朝儀對自己的美貌極為自負,如今就算舊朝覆滅,以她的天人之資,再攀上貴人,是完全可能的。只要不落在范家人手裡,她就會終有出頭之日。
這邊太子帶著太子妃、皇長子和範朝儀,還有數個忠心的手下,在青江邊上終於找到了一條小船。
幾人大喜過望,趕緊上了船,就用刀威逼著小船上的船家將船駛走。那船窄小擁擠,太子一行人都上了船,便有些搖搖晃晃,不甚安穩,似是隨時會翻塌的樣子。
對面岸上的追兵見他們終於上了船,也甚是高興,就舉了弓,對著小船象徵性地射了幾箭。當然大多落空,俱落在水裡,只有少數箭射在那小船的舷上。
小船本就是不堪過載,被箭射到,又搖晃起來。太子妃嚇得尖叫。太子見狀,就令手下將船艙裡面躲著的那船家的兩個小兒一手一個,都扔進了水裡,以減輕船的負重。
兩個小兒年紀不大,也不知會不會鳧水。這青江也不是一般的小河,平日裡無風也有三尺浪。兩個小兒被扔在水裡,霎時就被一個大浪打得見不到人影。那正在撐船的船家怒吼一聲,也一頭扎進了江裡,往自己的孩子消失的地方游去。
小船失去掌舵人,立刻在江面上打起轉來。
江上一個又一個漩渦漂來,太子妃看著水面的漩渦,只覺得頭暈目眩。一不小心,似是被人從後推搡了一下,抱在懷裡的兒子就失手落下了水。太子妃尖叫一聲,也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水裡,企圖要救自己的兒子,卻忘了自己並不會鳧水。又一個大浪打來,太子妃和皇長子眨眼就失去了蹤影。
太子站在前方,聽見後面喧譁,一轉身卻是見到太子妃落水,也立刻要往水裡跳。還是儀貴妃眼疾手快,從後面抱住了他。身旁的護衛也圍過來,不讓他有個閃失。這邊慌亂間,有護衛已經穩住了船,慢慢向青江的南岸駛去。
太子望著太子妃和兒子消失的江面,呆呆地坐在船頭,已是心如死灰。
青江這邊的戰火喧囂,早已被對岸韓地的人看在眼裡。太子一行人的小船剛靠到韓地的江岸,韓地的兵士已經從四面八方圍過來,要將他們帶走。
那儀貴妃早已用白紗蒙了臉,在旁輕輕對太子道:“太子,要不是範朝暉,太子妃和皇太孫也不會死於非命。太子要振作起來,為太子妃和皇太孫報仇才是。”
一席話說得太子終於清醒過來。
他側頭看了儀貴妃一眼,便整了整衣衫,站起來,望著韓地兵士道:“韓永仁在哪裡?——去找他來,就說孤要見他。”
韓地的兵士面面相覷,見對面那人衣著不凡,氣質華貴,又自稱是“孤”,都不敢怠慢,便趕著去報了豫林王韓永仁。韓永仁自從在舊都和範朝暉、謝成武天下三分之後,就一直在暗暗尋找前朝太子的蹤跡。如今聽手下來報,一個自稱“孤”的人要見他,韓永仁大喜過望,就親自去迎了太子一行人過來。
從此太子在韓地住下。韓永仁又對天下宣稱奉前朝太子為正統,對太子稱臣。太子在韓地登基,稱流雲朝第三十四位皇帝——憲帝。又對天下諸侯王發了詔令,讓他們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