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道:“是吳大叔說的?”
“那個吳大叔?”
“就是吳府的管家,吳六,他是個好人!”
石頭一下蹦了起來:“他是怎麼知道的?”
翠兒被下了一跳,急忙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只告訴我,我哥在這裡別的什麼都沒說!”
老夫子低頭沉思,過了好半天,看著翠兒。翠兒的樣子不像在撒謊,老夫道:“看來咱們不能在此久留,得趕緊另選地方!”
翠兒啊了一聲,她立刻明白老夫子的意思,急忙道:“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馬行空睜開眼睛,制止她想要說的話:“我知道,這不怪你,行了,石頭送我妹子回去!”
翠兒一走,劉五說道:“我倒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嚴重,如果那個什麼吳六想告訴吳孝仁,應該早就說了,也不必利用這個姑娘,我倒奇怪吳六是怎麼知道我們的事情!”他掃視了眾人一眼。馬行空,黑娃,小順子,老夫子全都看了遍。
馬行空擺擺手:“這個吳六還真有些本事,我倒想見見他。”
門外的雪越下越大,今天是除夕。明天就到了一個新的年份,按照老百姓的規矩,那些什麼宣統、民國的年號過於複雜,根本記不住,還不是生肖年記起來容易。明年就是虎年。經過剛才的一陣騷亂,也沒有迎接新年的爆竹聲,這個年死一般的沉寂。
馬行空靠在炕角,他睡不著。想起了自己的爹,自己的娘,還有曾經那個整天更在自己身後的翠兒。黑娃從被子裡露出頭:“哥,要是當初我不告訴你啟貴叔的事就好了!”
馬行空一笑:“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即便你不告訴我,我終究還是會知道的,說不定比現在熱的亂子還大。”
“哥,我想回家去看看我家的老屋!”
馬行空給黑娃掖掖被角:“兄弟,自從我們走出鬼搖頭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只能繼續往前,即便是懸崖也得跳,現在不是還沒到懸崖邊嘛?”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馬行空看著窗外,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微微的寒風,透過窗戶的小洞灌進屋裡。火炕燒的熱,吹進屋的雪花立刻就被融化成一滴滴的露水。馬行空道:“等我殺了吳孝仁,給翠兒報了仇,我準備離開這裡,離開渾河,離開南河,到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去,永遠不再回來了。”
“你能帶上我嗎?”
馬行空一笑:“呵呵,當然能你、石頭還有五哥、老夫子都是我現在最親近的人,走到哪裡我都帶上你們!”
“那,那翠兒姐呢?也能帶上他嗎?”
馬行空一愣,拉過被子,躺在黑娃身邊,替黑娃把被子有蓋了蓋:“睡吧!明天我們還有事呢。”
黑娃又問了一聲,馬行空故意轉過身去,鼾聲如雷。兩隻眼睛卻睜的大大的,一顆顆滾燙的眼淚沿著臉頰滴到枕頭上,被子上。
大年夜就這麼冷冷清清的過了,第二天一早竟然沒人敢出門。厚厚的積雪覆蓋了門前的小路,上官清穿著筆挺的中山裝,剛剛用水梳過的頭髮,被冷風一吹,變成了一個薄薄的冰殼戴在頭上。他神清氣爽,這是他來渾河過的第一個年。
劉胖子打著哈欠也走了過來,昨晚他喝多了,城裡發生的事情一點也不知道,還是今天早上張漢民告訴他的。土黃色的呢子大衣披在肩膀上,一見上官清,急忙拱手:“上官縣長恭喜恭喜!”
“同喜!”上官清也抱拳相還。兩人一同出了縣府大門,上官清看著滿地的雪,讚歎道:“瑞雪兆豐年呀!今年肯定是個豐收年!呵呵呵……”眾人一致的點頭。
張漢民道:“縣長大人,今天可是大年初一了,您答應我們營座的事情應該不會忘了吧?”
上官清臉色立刻就是一變。劉胖子冷笑道:“不錯,按照我們的約定,今天縣長大人答應我的五十萬軍餉應該送到我的軍營,希望縣長大人別忘了最好!”
喬大急忙道:“劉營長,張參謀放心,這些東西早已準備好了,一定不會忘記!”
“那就好!”劉胖子呵呵一笑:“這樣最好!上官縣長是個說話算數的人,我就喜歡這樣的人,張參謀,聽說昨天晚上有幾個兄弟受了傷,走,我們去看看!”
上官清的臉成了豬肝色,頭上的冰殼子因為屋裡太熱正在慢慢的融化,一滴滴冰涼的水,滴進他的脖領子。上官清大罵喬大:“你就信口雌黃,我們哪來的五十萬大洋,拿什麼給劉胖子,惹怒了他咱們還怎麼過?”
喬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