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店的也不肯出門的,我們急匆匆的要走,沒準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這樣反而不好了。”
聽了馬志禮的這話,馬老頭才下定決心,他也是在河邊長大的人,知道這種天氣必定還有一場暴雨要來,這個時候上路,有太多的不便了。
看了眼其他的人,馬老頭才說:“還有別的想法嗎?”
馬志廉懨懨的沒有做聲,謝氏也不敢說話,馬志仁和楊氏還有馮氏自然都是贊同的,喝了藥,沁兒身體恢復了一些,但是畢竟還虛弱,而馮氏懷著孕,也不宜顛簸逃命。
“那我們要住在哪裡?這吃啊,住啊的,又是一筆錢。”連氏碎碎念著,她心裡心疼著錢,卻又知道不花錢是不可能的。
張沁兒忙說:“肯定是不住在這鎮上的,我們去周圍的村裡找找,租下一家空屋,渡過這場暴雨在走不遲。”
馬老頭滿含深意的看了眼這個平日裡在家裡並不出彩的孫女,張沁兒忙垂下眼瞼。
她這麼提議是有目地的,經過一夜的休息,她將原主的記憶完完全全的接收了,因為有馬志仁這個秀才老爹,她對現在的時局倒有一些瞭解。
此時正是明朝萬曆十八年!
而馬家人居住的清河村的河流就是黃河的一條支流,而那犯下弒君罪名的馬家嫡宗則是徐州的世家大族!
學過歷史地理的,都知道,在中國古代,黃河上游水土流失,導致黃河中攜帶著大量的淤泥,這些淤泥日積月累之後,河床提高,導致屢次決堤,洪水漫流。
而在明萬曆十八時,黃河再次大溢,並且這次的洪水十分猛烈,並且經年不退,徐州城中積水一年之久!
也正是這次的災難,才導致了徐州一個很特別的景觀,那就是城上城!
前世的時候,張沁兒曾經來徐州遊玩過,這段歷史也是聽導遊說出來的,她對河流沒有太多的瞭解,但是之前馬老頭就一直在擔心著這次會決堤,再加上這陰沉的天氣,搞不好暴雨之後,立刻決堤,到時候水瀉千里,淹沒萬頃良田也是尋常的。
而青石鎮雖然也在黃河流域附近,但是這裡地勢較高,即使洪水漫過了,也不會立刻淹沒。
張沁兒打的主意,其實和之前馬志禮的想法一樣,那就是既然已經是逃犯流民了,還不如就混在逃難的流民中,也好掩藏身份!
若是這次真的洪水四溢,必然會死很多人,導致大批的逃難流民四處奔走。
最終馬老頭接受了這個提議,畢竟他打心裡是不願意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家鄉,若不是為了子女著想,他是寧死不走的。
沒有找車,全憑著自己兩條腿走,張沁兒也不好讓馬志仁背的太久,提議自己下來走。
馬志仁不肯,楊氏也說她還虛弱著,不能折騰。
直到大家在一處停下休息的時候,才將她放下來。
之前在鎮上就問過人了,知道這裡最大的村叫做洪家村,大部分人都是姓洪的,因為外出跑商的人多,所以空屋也是最多的。
不多時他們就進了村,直接問了人,找到村長家,藉口要趕路,因為即將有一場暴雨,希望能夠借一個屋子躲雨幾天,待暴雨過後,天氣晴好再離開。
這時的人們大抵是良善的,看馬家老小都是一副老實人,村長也就同意了,替他們尋了一處人家,主人叫洪大根,六十多歲了,老伴沒了,兒子在外面跑商,所以有三間空屋子,說好了一天十五個大錢,吃的自己解決,臨走時,又給了村長一份禮錢,不多,只有二十個大錢。
馬老頭依舊安排了住處,大家都不敢有異議,只有謝氏心裡越發不高興,那幽怨的眼刀像不要錢一樣,颼颼的朝楊氏和馮氏身上射去。
天一直陰沉著,響午的時候,就黑了下去,屋子裡不點燈都看不清東西的。
洪大根是個節省的,家裡沒有蠟燭這種精貴的東西,只有兩個油燈,洪大根要用一個,馬家人只能用一個。
張沁兒和馮氏躺在床上休憩著,其他的人聚集在一起,守著一盞孤燈,也沒有半句言語。
福兒悄悄的從屋裡出來,爬上張沁兒的床上,細聲細氣的說:“姐姐,我怕。”
楊氏要操持一家大小的家務,馬家有一頭豬,十八隻雞,這些都是楊氏要喂的,一旦有了空閒,也要刺繡換點錢銀。
刺繡的錢都被連氏找各種理由上繳了,原本楊氏一氣之下不肯再刺繡,但是一旦斷了這刺繡的錢,連氏也不說她,只是變著法子折騰著她,直到再度將刺繡的錢上繳了,才暫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