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這是鄭成凱的第一句話。
張沁兒才不給他,說:“吃多了也膩,待會再吃吧。”
鄭成凱有些不滿,但是也沒有開口再要了。
林氏悄悄的瞧了瞧張沁兒,又悄悄的瞧了眼鄭成凱,心裡暗暗稱奇,這兩個人明明彼此相處的好,自家的榆木兒子,怎麼就不肯娶沁兒呢?
林氏很惆悵,這次來富足村,自然不是為了吃所謂的糖軟,而是想和楊氏賠禮道歉的。
明年張沁兒就要及笄,對於女孩子來說,這個年紀已經不小了,既然自己的兒子不打算娶張沁兒,就不能再讓他們這樣親密的相處下去,楊氏也得開始替張沁兒尋一門好親事才行了。
不然若是耽擱了張沁兒,林氏心裡會自責不已。
因為心中有事,林氏臉上一直淡淡的,直到吃過豐盛的午飯,林氏才尋楊氏進屋說話。
張沁兒和鄭成凱自然就一同在村裡亂走閒聊了,彼此有些日子沒有見了,乍然見到,心中都微微的高興,先是說過彼此近期發生的種種事情,這才漫無目的的亂扯一通。
張沁兒想起劉知縣新弄出來的賦稅,就問:“今年的賦稅,比往年足足多了一倍,其他村裡的人沒有什麼反應嗎?”
“普通的百姓就算有,那也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其餘的鄉紳們,則早已經被劉知縣通了口氣,知道劉知縣這是想刮一遍,但是劉知縣也說了,不會超過大家的底線,所以這才相安無事。”
張沁兒蹙眉,問起鄉紳們的底線是什麼來。
鄭成凱一一說了,又對張沁兒說:“劉知縣最多隻會待三年,這三年忍一忍就過去了,你哥哥明年不是要考秀才嗎?若是考中有功名了,地裡的稅就可以不用繳了。”
“那榨糖作坊總是要的,其實孝敬知縣也是應該的,只是總覺得這劉知縣不可能只安於目前的這點。”
張沁兒說出自己的擔憂,劉知縣要在臨川待三年,這才是剛剛第一年,就如此大手筆改動,接下來的兩年,真不知道還會不會更加厲害。
鄭成凱沉思了會,似乎在估算這個可能有多大,蹙眉想了想,只說:“你放心,他要是超過大家的底線,咱們本地的人聯合起來,也不會讓他好看的。”
劉知縣不過是外來的和尚,這臨川真正的命脈,還是掌握在當地人手中,如今不過是當地人退了一步,劉知縣則進了一步而已。
不管誰退誰進,彼此雙方都會維持一種微妙的和諧。
儘管鄭成凱一直保證,但是張沁兒依舊有些擔憂,畢竟此時大家的日子才剛剛穩定好過,又要受盡壓榨了。
明末政治動亂,以後的日子怕是會更加艱難。
暗暗算了一下時間軸,張沁兒抬頭問著:“如今北方是不是有些動亂?”
“你是說遼東建州?”
張沁兒點頭,託前世一大批清穿電視劇的福,她多少知道清朝的前身是後金政權,正是遼東建州一帶。
“是有些動亂,不過離這裡遠著呢,你怎麼忽然問起這個來了?還有,你沒有抵報,從哪裡知道的?”鄭成凱狐疑的看著張沁兒,雖然他平時會時常和張沁兒說一說朝廷各地的事情,但是他確信自己沒有提過北方的事情。
張沁兒無語,心中想著,這是隨口糊弄,還是掰一個謊話出來?
心中的念頭只在一瞬間,鄭成凱剛問完,張沁兒就理直氣壯的說著:“還不是因為你以前想參軍嗎?所以我就私底下打聽了下。”
對上張沁兒理直氣壯的眼神,鄭成凱有些微微的感動,她居然還記得這事。
想起當初的念頭,鄭成凱有些挫敗,事到如今,參軍也不過是一個永遠不會實現的夢想了。
眼神一暗,嘴角的弧度也微微的拉下去了,整個人透露出一股不高興來。
張沁兒斜眼瞟了他一眼,問著:“怎麼啦?”
“沒。”
搖了搖頭,鄭成凱打起精神來:“就是想到這輩子我都沒法子參軍了吧。”
張沁兒腹誹,不參軍才好呢!這個時候明朝沒有什麼名將,而北方又亂的很,要是拉到北方去打戰,十有八九就丟命了。
“除了參軍的夢想,你還有什麼夢想?”張沁兒試圖轉開話題。
鄭成凱想了想,一時間竟然沒有想到,於是問張沁兒她的夢想。
張沁兒沉吟了會,別開眼睛,看著一大片已經空著的田地,眼睛微微的彎著:“我的夢想就是在一個小地方稱王稱霸,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