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高高舉起,“老子知道他是遭人陷害的!難道老子連自己兒子什麼樣都不明白!”
“那你……”白氏不解地問,忽然她陡然瞪大了眼睛,眼底閃過恍悟。
“哼!就是因為明白,就是因為明白,老子才氣他啊!他要是真能把戶部和兵部耍的團團轉,順便把老子坑了,把皇帝欺了,老子也就沒話說了。現在是怎樣?這是差點兒就給人背黑鍋了!”
“老爺子……,這還不是沒有背嗎?”老夫人白氏有些為難地勸解道。
說到這個,老爺子眯起了眼睛,“這一回。多虧是芷姐兒這丫頭機敏,不然你可知道,這件事要是讓人得逞了。咱們蘇家不光光是滅族那麼簡單,怕是要成了歷史上一道大笑話了啊!
兒子短了老子的軍餉,老子不明所以,偷偷告了御狀。最後查出來是兒子搗鬼……哎呀!真要這樣的話,老子沒臉見人了!”
說著,羞燥地捂住大半張臉,老夫人白氏原是沒有那麼多的感觸。聽得老將這話,只覺得老臉上羞燥的紅,實在慚愧。慚愧啊。
這一下不用老將動手了,老夫人白氏奪過一旁的棍棒,就朝著蘇朗明的身上痛痛快快地招呼了過去。
“母親,母親。疼啊!”蘇朗明好不容易歇了會兒。父親歇了氣,他還慶幸來著,回頭夢就醒了,母親的棍棒可不見得比父親的胖揍舒服到哪裡去啊。
“你還知道疼?打的就是你!我,我,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蛋的!”白氏恨鐵不成鋼,下手真的是又狠又快,堪稱一絕啊。
蘇朗明其實最怕的除了父親。還有母親這一手棍棒使出來的的一絕啊!
“母親,不能再打了。再打就要打壞了!”蘇朗明像是過街老鼠一般,躲躲閃閃。他也實在夠倒黴,因為要躲老夫人白氏的棍棒,腳下被磅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結果沒摔倒,卻叫白氏的棍棒掃到了大腿內側。
“哎喲!我的個娘咧!不能再打了啊!再打打壞子孫根了啊!”蘇朗明哀嚎哭求。心裡想著傷了子孫根是大事,這下總能夠叫母親放下棍棒了吧。
卻不料,這一回白氏是下了狠心了。老夫人白氏冷冷一笑:“怕什麼?你有兒有女的人了,要那玩意兒就是傳宗接代的。兩個兒子夠不夠你傳宗接代了?
要是不夠,你三個閨女還可以招婿,咱們蘇府家大業大,多你一個廢人養著,最多浪費一些糧食。也省的你平日裡做事沒腦子,著了人家的道,平白無故給家裡帶來潑天的災禍。
還不如打殘了你,我自己養著!”
蘇朗明一聽,嚇得當場就眼前發黑,“咚”的一聲暈了過去。
“……”老將看著被嚇暈過去的大兒子。好一陣無語。
老夫人白氏丟了棍子,白嬤嬤此敢上前去虛扶了她一把。誰都知道,老夫人教子的時候,誰也別攔,誰攔誰跟著捱揍。
……這有多少年,老夫人沒有親自上場了啊?
獨處時,老夫人白氏卻有話問老將:“老爺子,……你與芷姐兒打的賭,只是權宜之計,用來緩和一下關係的吧?”
老將眼神始終落在那藍面賬簿上,不發一語,直到聽到老夫人白氏的問話,才從那藍面賬簿中抬起頭來:“她脾氣像我,我強留下她,只怕留來留去留成了仇。我看明兒心裡根本沒有林氏,林氏看著性子弱,但怕是心裡早就有了主意。
我讓她們母子三人去別院住,一來,林氏產後身子弱,咱們蘇府那別院環境清幽,適合修養。
二來,芷姐兒所言不錯,我死了,莫哥兒要是不能力挽狂瀾,蘇府這偌大的家業怕是頃刻被毀。說來好笑,我竟存了幾分疏遠林氏和她兩個孩子的心思,也算林氏這些年來在蘇家吃了苦,我償還她們母子三人吧。
三來嘛,其實我也覺得不可思議,我竟然差點兒就信了芷姐兒那孩子的話,相信她能建功立業,如今想來,定然是我多想了。當時倒是存了小心眼兒的,把她母子三人送去別院,不出三日,這上京城的人家都知道了,蘇家大姑娘不得祖父歡喜。她想建功立業,我怎麼能夠不上去踩兩腳呢?要是讓她贏了賭約,我豈不是真的要讓林氏和明兒和離了麼?”
老夫人白氏瞠目結舌,半晌才悶悶道:“老爺子,你說了這麼多理由,其實只是想要保住蘇家這點血脈吧。畢竟……蘇家看著光鮮,實則……,已經危及累卵。”說罷,她悶悶不開心,“老爺子,莫哥兒已經十二了。”
老將沉默,嘆息一聲:“也許並不會那麼糟糕,你別想太多。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