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映夕轉眸看向她,輕揚菱唇,微笑道:“韓淑妃,本宮相信你不是有意針對。”
聞言,韓清韻的臉色微變,只覺皇后話中帶刺,暗怒的同時又有些心虛。
路映夕笑意更濃,明眸中亮著清朗的光澤,全然沒有被人冤枉的委屈,也沒有急於辯白的氣憤。
皇帝淡淡掃過她們二人,略有倦意地擺了擺手,出聲道:“韓莊主入宮需時,朕乏了,先回寢宮歇息。”
說完,徑自緩步離去,徒留兩個女子佇立原地。
待到皇帝的背影消失於視線,路映夕才慢悠悠開口道:“韓淑妃,你方才說的那兩名女竊賊,屍首尚在韓家山莊?”
韓清韻她這樣問,不禁底氣足了起來,回道:“是的!”
“雖然暑熱巳過,但將屍道放置這麼久,韓莊主也不怕腐臭熏天?”路映夕笑問。
“回皇后,韓家山莊有冰棺,可將人屍冰封,不會腐壞。”韓清韻露出淺笑,頗有點驕傲得意。
路映夕點頭,不予置評。韓父真是用心良苦,想方設法留存證據,以期後用。曦衛確實是她的人,這點她桼2以低賴。芍藥印記,並不是每個曦衛都有,只有個別身帶宿疾的人,才被師父用此法滬住心脈,那犧牲的兩名曦衛,時突然病發壞事。人算不如天算,偏偏這次這般湊巧,那犧牲的兩名曦衛,皆是封有印記的人。
見她無言以對,韓清韻心定不少。她原本只是一時情急,沒有考慮到得罪皇后的後果,但眼下看來也無需擔心了,一旦皇后被定罪,就再也沒有資格母儀天下。
“韓淑妃,本宮之前是否曽幫過你?”路映夕忽嘆口氣,一臉認真地看著她,溫聲道:“你當真要一意孤行?如果你現在後悔,本宮可以答應你不將今日之事放在心上,只當雁過無痕。”
“皇后娘娘,清韻不明白您的意思。”韓清韻角越揚越高,以為皇后巳無可奈何,故而求和。
“你可聽過一句話,恨錯難返?在能夠回頭的時候,切莫一路走底。”路映夕細看著她,忍不住輕輕搖頭。韓清韻未免太天真,竟認為這粗疏的伎倆能夠扳倒她。且不說她和皇帝之間有盟約,如今又正值征戰時期,單說那所謂的證據,即使證明了曦衛是她的人,那又如何?她大可找一個替罪羔羊,推說自己並不知情,一切皆是曦衛頭領自作主張。何況,濳入韓家也不等於就是偷盜了織錦。
“清韻天性頑固,不懂轉彎。”韓清韻挺直腰背,凜然高傲。事以至此,也容不得她退了。
“既然如此,你好自珍重吧。”路映夕再看她一眼,便旋身出了殿堂。
韓清韻盯著她修長玉立的身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皇后方才的那一眼,似乎隱含憐憫?她有何需要被同情的地方?皇后才是即將大禍臨頭的人!
…………………
路映夕沒有折身去寢宮找皇帝,而是獨自出了宸宮,去往太醫署。她本無意對付韓淑妃,但人家既巳欺到頭上,她也只好出手反擊。
路映夕無暇覌望,疾步踏入署內,直接去了南宮淵專屬的藥房。
清香草藥味撲鼻而來,她深深吸氣,漾開了笑容。這是她自幼熟悉的氣味,師父身上也帶著這種令人凝神定氣的草藥味。
南宮淵沒有轉頭,站在藥櫃前整理藥材,手未停,溫潤嗓音卻蘊著一絲暖人笑意:“無事不登三寶殿,映夕,你可是遇上麻煩了?”
她一邊向他走近,一邊笑答道:“師父料事如神,可以擉攤算命了,想必一定生意興隆。”
南宮淵不由揚唇,轉過身來,笑望著她,道:“還有心情說笑,看來這回的麻煩不太棘手。”
“本來很棘手,但如果有師父幫忙,什麼問題都能迎刃而解。”路映夕舉目看他,笑了笑,向他攤出手心。
“需要什麼?”南宮淵低眸看著她白晢的手掌,腦中忽然憶起往昔畫面。那是她及笄之前,玩心甚重,每次調皮搗蛋之後,就自覺地伸出手心來,說:“映夕頑皮,師打映夕手心吧。”但他總是不忍,訓幾句話也就罷了。
“無蹤散。”輕輕的三個字,路映夕以獨門內功傳入南宮淵耳中。
南宮淵微微皺眉,同樣以傳音功啟口道:“此藥性烈,用時千萬要小心。”
路映夕頜首,笑而不語。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
南宮淵眉心並未舒展,但還是去藥櫃暗格裡取來一瓶無蹤散。
“師父,映夕還有事待辦,就不多留了。”路映夕接過藥瓶,便就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