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攥住子遲的衣袖,月棠有些激動。
“不要!我不喜歡你做皇帝,如果你做了皇帝,那麼就會有後宮佳麗三千,我就再也不會是你獨一無二的妻子,我不要和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你,我不要我不要!”
說到最後,月棠已經失去了理智,身體本就虛弱,抓著子遲的衣袖,手漸漸失去了力氣,子遲看著月棠心痛萬分,卻不知如何勸慰。
“月棠,你聽我說,你聽我說呀!”
月棠只是愣愣地看著他,終於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無量道長早就聽說月棠醒了過來,卻不知他們夫妻二人為何起了爭執。
拂塵搭在臂彎,無量道長緩緩向著屋內走過來。
“道長,您這邊請。”
歲寒連忙退至一旁,這無量道長是子遲的授業恩師,又是救命恩人,對子遲恩重如山,倍受尊敬。
子遲將月棠輕輕放好,回頭看向自己的師父,臉上有著無奈與擔憂。
“師父,是徒兒不好,剛才醒來一會兒,沒想到現在……”
無量道長捋了捋鬍鬚,仙風道骨的模樣令人敬畏,子遲卻無心顧及師父,滿心只有月棠。
“子遲,讓為師再給她把把脈。”
一邊說著,一邊往月棠床榻邊走去,一見月棠的臉色,蹙起的眉心洩露他的擔憂,子遲察覺到情況不妙,立即出聲詢問。
“師父,怎麼了?”
無量道長搖了搖頭,沉默著走到月棠床邊坐下,拉起她的右手,眯起眼睛搭上脈搏,子遲不敢說話,一顆心揪在那裡不上不下,焦急萬分。
彷彿過了許久,無量道長終於放下了月棠的手,伸出手撐開她的眼皮,細細檢視,探手摸了摸額頭的溫度,方才緩緩起身。
“情況不容樂觀。”只是短短几個字,就讓子遲的心懸到半空中,提到了心口,無量道長知道他的焦慮,繼續解釋:
“必須儘快把蠱蟲引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子遲沒有半分遲疑:“那就儘快引出啊!”
無量道長看著子遲,眼中有嚴肅之色,看來此事極為棘手,連他都沒有把握。
“解鈴還須繫鈴人。”
言簡意賅,他相信他這個聰明絕頂的徒弟應該知道,這真正能解救月棠的人,到底是誰?
子遲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一雙湛藍的眼眸從腦海之中閃過。
蕭品逸!
……
三天之後,卓王府。
“子遲,你真的決定好了麼?”
無量道長看著子遲沉痛的臉色,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子遲輕輕頷首,想起在病榻上纏綿未起的月棠,眼中滿是擔憂與無奈。
“我跟他談過了,必須把月棠送到崇康。”
無量道長看著子遲的背影,深深嘆息一聲。
“既然如此,為師願意幫助你出面,一路護送直至她歸來。”
子遲看著無量道長,心頭滿是感激。
“多謝師父!”
無量道長微笑著搖頭:“此事得儘快,你還是進屋去,好好陪陪那個丫頭。”
子遲頷首,轉身進屋。
疏桐正小口地將清淡的米粥喂入月棠口中,不時拿起絲帕擦拭月棠的唇角。
“讓我來。”子遲接過疏桐手中的碗,就勢坐到月棠身邊。
月棠見他過來,也不說話,別過臉去不看他。
“疏桐,你們先下去,我有話要和王妃談。”
“是,奴婢告退。”
疏桐看了看月棠,帶著一干丫鬟們下去,輕輕關好了門,屋子裡安靜下來,只剩他們二人靜靜相對。
“怎麼,真的永遠都不想見我了?”
月棠心中難過,這幾天他們都在冷戰,子遲對於立儲君的事情也不曾表態,皇上被太子和端王的事情硬生生氣得生病,子遲也不敢挑這種特殊時刻去給皇上再添堵。
“棠兒,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做皇帝。”
知道她心裡的疙瘩,子遲放下喝了一半的粥,將碗放在案几上,扭頭凝視著月棠。
聽到這裡,她才終於有了反應,緩緩地轉過臉來。
“真的麼?”
帶著一絲不確定的擔憂,月棠輕聲問道,宛如一隻受傷了的小兔,怯生生地看著子遲。
心念一動,子遲輕輕喟嘆一聲,伸手攬過月棠,將她抱至自己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