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常居安思危。
如今的生活,事業有了、愛情有了,似乎值得爭取下的只剩明朝的花花江山,那不久也能到手,餘下的都是害怕失去的東西。
可往往越是害怕,那失去就來的越快……
從三個月前起,我就感覺到有事情不對,過去想盡辦法反攻的多鐸很久沒鬧騰了,常常露出微顯矛盾的表情,不經意問起他府裡的狀況時他總是邊回話邊仔細盯著我的臉瞧。沒辦法欺騙自己那是由於我長的太迷人,我很瞭解多鐸,從小他撒謊的時候都喜歡觀察別人的表情,以確定對方是否相信自己的謊話。
每當為現實煩惱,我喜歡一個人讀《詩經》來調整心情,孔子評《詩經》說:“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詩經》可貴在於它單純美好的意蘊,是我輩中人難以達到的浪漫理想。我讀它是為逃避一刻現實,可讀過之後,只得更冷靜的思考和接受現實。
剛翻到“心乎愛矣,遐不謂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出聲叫進。一個外貌很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推門進來,他是我登基冊封多鐸為親王時賜下的人,萬沒想過會派上這樣的用場。
我沒出聲,他便安守本分站在一旁侯著,沉默糾結半天,擱下書,我終是開了口:“說吧……”
“豫親王府上四月前進了一女子,是漢人,名喚‘昀真’,頗得睿親王青眼,已有兩個月身孕。”
“來歷?”
“是豫親王出征帶回的。”
“……下去……”
三更天,我仍然一動不動坐著,周圍一片黑,我捏緊雙拳,默默回想起自己穿越前的樣子,變化不可謂不大,曾經怕疼又驕矜的人,如今視刀槍劍雨只等閒,過去永遠把自己擺在第一位、自私自利的傢伙,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竟然把那人放在了心尖尖上。
一直以為,像我這樣目無餘子、自我保護欲強的一個人,別人拿十分真心對我,我也不定多看一眼。在現代社會成長的那二十來年,沒愛上過任何人,那時候我把自己的心想象成不可企及的月亮。但事實是,有一個人在對的時間和讓我感覺安全的位置出現,還未考慮他是否是對的人時就付出了太多。
我還真是個杯具,咎由自取的杯具,有誰在皇家尋得過幸福?!一開始就找錯了物件,妄想終歸得破滅……
可不論怎樣,只要我還是我,就永遠是驕傲的、哪怕疼痛也始終自尊的人。心裡忽然澎湃起一股狠意,對不起我的人必須付出代價!
恨恨推門而出,才發現夜已經很深了。走過努爾哈赤從前的寢所,一陣刺骨的風颳起,身體自然的瑟縮了下,不由想起多年前兩個小豆丁團在寢所臺階上的場景,耳邊彷彿又聽見額娘走前的殷殷囑託。
原本出離憤怒的情緒漸漸變成迷茫,我承諾過的,努爾哈赤彌留之際,我向他承諾了額娘和多鐸的平安喜樂。
多鐸,我該拿你怎麼辦……
傷害你我做不到,可就算再厚臉皮,我也不至於和一個女人搶男人,那太不堪了……
額娘不想要我給的結局,可能這個世界沒有我會和諧一點……
穿越之多爾袞本紀
作者:唐遠炎
了
取消多鐸自由進出皇宮的資格,有十多天沒見過面,我需要點時間來安排後路、調整心情。
“皇上,豫親王求見,侍衛們盡力攔阻,又恐傷著豫親王,快攔不下了。”多鐸本就不是有耐心的人,看這才被擋回去十來天便要硬闖了。
剛想召他進宮做個了斷,他自己送上門正好:“讓他進來吧。”
進來的多鐸一臉不平,好像他才是那個被錯待的人:“為什麼不見我?”
我不說話,只專注的看著他,思考我和他誰更像QY小說裡的腦殘,一個在男人三妻四妾理所當然的世界還要求著絕對專一的感情,一個竟然以為天子至尊能忍受愛人處處留情,搞大了別人的肚子半點心虛也無。不過,就算腦殘我也只能認了,妥協退讓,本色的自我都面目全非,那活著還有什麼意趣?
兩個人彼此近在眼前,卻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各自找情人,相見時假模假式的“哥哥弟弟”,倒不如相忘於江湖,至少回想起來這段關係不那麼像人們耳熟能詳皇室逆倫醜聞。結局只能說不圓滿,卻還沒到噁心路人的地步。
“想給你準備份意外之喜。”
“嗯?”
抬手倒上一杯茶,慢條斯理的道:“先喝口茶歇歇,我再和你說說有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