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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中,方輝夫婦坐桌旁左側,姚媽右側下首,身旁留一座位,祭一小碗,一椅凳,姚遙輕飄至桌前,看著至親父母喝酒吃菜,過了好久,氣氛才算有些轉暖,方輝夫妻極盡孝心,在桌上一直很是照顧姚爸姚媽,姚遙流淚含笑,看著他們吃飯,喝酒,聊天,看著爸爸輕拍方輝肩膀,方輝點頭應是。這一幕幕和諧,溫暖的情景,令她心裡酸澀極了,這曾是自己的家呀,那溫柔地撫觸,關懷地熱愛,都是屬於自己的呀,可如今,自己卻只能在旁默默地看著,默默地聽著,做一個完全無法參與的陌生人,哪是怎一個苦能說得清的?

耳邊聽得嬰孩的哭泣,劉敏和媽媽兩人共同起身去瞧孩子,姚遙想跟著同去,卻身形凝重,一股極大的引力拼命向後拉扯住她,眼前情景愈變扭曲,愈顯模糊,姚遙大驚,伸手,嘶聲喊出:“爸……”

一陣天眩地轉,眼前情景驟變,青灰紗帳,一張清秀卻仍顯稚嫩的小臉滿是憂慮地看著她,焦急地問道:“小茹,怎麼了?怎哭得這般傷心,身上很感難受嗎?”

姚遙睜開眼,淚卻怎麼止也止不住,她出神地望了一會兒屋頂,才收回神思,擦了擦頰邊的淚水,衝著小桃虛弱地一笑,啞著嗓子道:“沒事了,姐姐,我好多了。”

小桃一怔,那是怎樣的笑容啊,不過八、九歲的小姑娘,臉上竟然能現出那種久經坎坷波折之後的淡泊,灑脫,釋然,那笑容竟似是無所牽掛了般的澄淨。小桃猶疑了一下,小聲問道:“那是夢到什麼了,睡忱都溼透了,給你連著擦都擦不迭。”

“沒事了,姐姐。”姚遙又是一笑,回道。隨後,柔聲道:“有些渴了,姐姐與我些水喝,好嗎?”

“哦。”小桃這才回神,轉身端來碗溫水,一邊遞給姚遙,一邊絮叨著:“妹妹真是傷寒了,睡了近兩天,這會已是第二日申牌了,我讓春杏把飯打回來,特意又跟姨娘討了些細粥,一會兒取回來,你便都喝掉,養養胃,好得快些。”

姚遙聽得心裡很是溫暖,想著前世的爸媽,有了方輝的照料,自己也可以放下心來,這一世,身邊又有小桃這樣熱心的人,自己還真算幸運,遇到的好人居多。

姚遙如此又養了兩日,便就好得差不多了,這世的小茹身體底子不賴,若是吃飽穿暖,便很少鬧病,很經得起折騰,之前那半死不活之際自己穿來時的樣子,估計是外傷所致,那後腦的腫塊直至她來了這裡快三個月,才開始消下去,按著不會疼了,可見,當時應是很嚴重的。

天越發的冷了,臘月一過七,八,薛府上下便開始採辦年貨,上下忙亂成了一團,春杏所在的繡房更是如此,早在開始數九時,春杏便回來得一天比一天晚,而這幾天,進了屋都快亥正了,手裡還拿著額外的活計,累得更是連話都說不出來。

經過上次姚遙的傷寒,小桃和春杏的關係有所緩和,幾次都是小桃將飯幫忙帶了回來。可,既便如此,春杏也吃不上幾口,不是沒什麼胃口,便是累得直想睡覺,兩眼熬得越發凹陷,遠遠地看人都得眯著雙眼,有時眼神還直髮愣。

姚遙很是同情她,心裡更有著濃重的憐憫,不過十二三歲的孩子,竟給壓迫成這副樣子,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園子裡的工作輕鬆自在,很是愜意。姚遙此時早已忘記自己是一真正的不打馬虎眼兒的童工。那要擱現代,正是要接受國家九年義務教育的。可現在,被資本成這樣,居然還有竊喜。唉,這便是生活,捆倒了怎麼都能捱得了打。

小桃本就心境純善,雖說之前對春杏頗有微詞,可這般同住了許久,又經姚遙病了一場,雖嘴上不說什麼,但著實對春杏的態度改觀了不少。具體表現就在,幫忙打飯,帶些易克化的發酵饅頭,或是弄些熱水備著,雖然雙方仍是話還很少,卻彼此不那麼無視了。

姚遙本就想著跟春杏學些針線,如此,便更不用避著小桃,能伸手幫忙的也盡伸手了。

如此都互相忙亂了十幾日,便快到了小年二十三,上房處忙著祭祖,供神,下房處卻是喘了一口氣,尤其是春杏這頭,手頭的活也快完了,人雖瘦脫成了一副架子,但精神總算是回來一些。

姚遙也替她鬆了一口氣,臉也不似那些日子繃得那般緊了,以為總算是過了勁兒,活該輕鬆輕鬆些了。

可誰知,這病吧,就容易在精神鬆懈的一剎那兒,立時便找上身來。春杏這口氣剛喘勻,人便病倒了,上回姚遙雖傷寒,卻是喝了紅姜水,出透了汗,不過熬了個把天兒,也便過去了,可春杏卻是這陣子把身體熬虧空了不少,如此病下去,竟是連夜便發起高燒來,起床都不能了。姚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