軲轆”聲,如此行了一會兒。姚遙便轉而去翻櫃子,拿箱子,只一忽兒,小杌子便置於車中,茶水,吃食擺上了。神奇的是,她居然還從包裹裡拿出一本遊記來,一邊飲茶,吃點心,一邊翻書瞧了起來。頓時,車內便只聞“刷刷”地翻書聲了,如此過了兩刻鐘,最先開口說話的居然是悶葫蘆程承宇,他問:“看的什麼書?”
“唔,好書。”姚遙眼未抬,一手拿書,一手拿吃食,看得津津有味,吃得也是香甜美味。
“什麼好書?”程承宇終於起身,略抻了抻脊背,探手拿壺給自己倒了杯茶,飲了起來?
“好看的書唄。”姚遙隨意答道,眼神卻半分都欠奉。
程承宇自杯中抬眼掃了她一下,未曾再接言,卻是一手佯裝拿點心,突地在半途中一岔,伸手便將姚遙的書快速搶過,高舉著看了一眼封皮。姚遙被嚇了一跳,直起身子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罵道:“不是裝木頭人來著嗎?怎麼突地便有了聲息,你繼續眯著不好嗎?弄這一出,嚇死人了。”
“徐俠之的《周遊記》?自哪裡找出來的?”
“不告訴你。”姚遙不去理會他,只低了頭拿茶來喝。
“我記得,外書房裡似是有過這麼本書,我曾在其上填過註解。來,我翻翻。”
“好了。”姚遙笑著將書搶過來。續道:“就是那本。”
“你何時自那裡拿的?我怎不知曉?”程承宇疑道,姚遙極少去外書房,每次均是他提前知會,或是派人請其過來,且所處時間不過一二刻間,自己也在,何以自己不曉得她是何時拿的。
“唔,就是那天,我去你那裡,你出去了一小會兒,我隨意地翻了翻,便尋到了這本,挺有意思的,就拿了出來。想著看個三二天,便給你還回去的,結果,我給忘了。呵呵,對不起哈。”
“不問自取謂之竊。”程承宇突兀地如此接了一句。
“咦?”姚遙抬眼看向他,見他仍是那般死板的臭臉,只好一撇嘴,嘟囔道:“你這個定罪倒簡單容易,上下兩張皮一碰,旁的人便成了竊賊?嗯,你曉得何謂夫妻共有財產嗎?就是說,兩人成了親之後,這男方的東西屬於女的,女方的嫁妝仍屬於女方的。因此,你的東西便是我的,我的東西還是我的,吶,這書呢,是你的,便也是我的,我拿它是正大光明,有法可依的,知曉不?”姚遙一頓,一擺手,續道:“唉,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這書呢,它算是我的,我拿它很正常。”
“歪理。”程承宇掃了姚遙一眼,如此續道。卻也未再進行說教,只自己拿了點心邊吃邊飲茶。
姚遙嘴角含笑,心裡也美得不行,呵呵,自己真是太有才了。
車子愈行愈慢,姚遙探頭瞧了瞧,竟是到了一處險峰,想想上回的驚險之旅,她忙將藥箱與包裹放置手旁,預防萬一。程承宇瞧其表現,動了動唇,卻未說出什麼來,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如此行到近傍晚,車才停下來,姚遙被冬麥攙下車,眼前竟是一條山間險路,姚遙疑惑地看向程承宇,問道:“不會是要爬上去吧?”
程承宇點點頭,姚遙立馬擺出一副苦瓜臉來,續道:“我便算了,撐撐沒準能熬上去,可你,能堅持住嗎?”
程承宇一抿唇,只揮了一下手,便神奇地從東頭躥出四個黑衣人來,兩人一組抬著兩個滑桿。程承宇先自上了頭個滑桿,轉頭看向姚遙,姚遙瞧著那簡陋地幾個竹杆子拼接的椅子,為難地皺皺眉,勉強擠出笑,說道:“那個什麼,我想先跟著爬爬,待我實在堅持不住了,再坐這個,要不然,人家也會累的,不是?”
“你不用怕。”程承宇一針見血指出姚遙的怯懦,弄得她有些沒面子,她掃了一眼冬麥,卻見冬麥似是嘴角可疑地翹了一下,隨後垂下了頭,程承宇續道:“我們要腳程快些,路還有些遠,放心,他們抬得會很穩的。”這話音調有些冷,如此扔了出來,便見剩下的那兩人一同單膝地,將滑桿壓下,沉聲道:“茹太太放心,小的們定會小心。”
“噢,沒事,沒事。”姚遙見不得人跪,只好一鼓勁,忙上了竹椅子。可那兩人一站起,她便立時覺得一陣頭暈,緊張地閉了眼,滑桿動了起來,倒真是穩的很,她小心地睜了眼,卻被陡峭地山壁嚇到了,這可不比上輩子游武夷山時爬得那個迂迴石階,這條路,緊挨崖壁,小徑窄陡,土路溼滑,這一失足便足以死無全屍。且問題的關鍵還在於,這抬滑桿的兩人還健步如飛,一路向上,竟似奔向雲端一般。姚遙吸著口氣,壓抑著胸腔裡要迸發出來的尖叫,直忍得臉孔發白,手心冒汗